夏多先是藉助探知法術獲得智慧生物行為模式中的精確特徵數值,如眨眼頻率、肌肉分佈、重心曲線,等等。
隨後又將這部分數值代入到暫時還比較粗陋的行為分析演算法當中。
雖然從採集到的資料本身來看,那兩個測試者之間的差別微乎其微,僅看資料的話,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些資料是來源於同一個人。
但當這些資料被帶入到演算法中,經過一連串複雜的計算後,差別就不再是微乎其微,而是變得格外鮮明。
這有點類似於蝴蝶效應,兩個確實不同的樣本,那一點細微的差別經過演算法放大後就變成普通人也可以分辨出的結果了。
實際上這種放大差異的思路也是絕大多數檢測法的關鍵核心。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粗糙地分辨那兩個測試者是否為同一人,這本就是測試的前提,夏多想要的並不僅僅只是這個,他還想分析出這兩人到底是誰模彷誰。
這其實並不難處理。
模彷者說到底本不是被模彷者本人,其表現出來的行為特徵或許會和被模彷者很像,但夏多現在已經能夠區分出來了。
進一步則是,誰的行為特徵更為穩定,誰的行為特徵會在另一個人的特徵上下搖擺。
如果用拉曲線來形容的話,被模彷者的行為特徵大抵是一條直線,而模彷者則是一條被直線貫穿的波浪線。
只是當最終結果出來後,夏多的臉色卻有些陰沉,倒不是結果不準,無法得出有效結論,而是這兩人隨時間而變的特徵曲線均不穩定。
換言之,這兩人都是在模彷另一個未知的第三者,或者說,被模彷者並沒有按照約定“做他自己”。
“埃斯特法師,如果你對我有意見大可以當面提出來,而不必耍這等小手段,剛剛我們明明已經說好了,讓一個模彷另一個,你為什麼要讓他們兩個同時模彷第三者呢!難道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夏多語氣中滿是不悅,隨後又將矛頭指向雜湊姆將軍,“我讓其中一個測試者為卡林珊人,是想讓卡林珊方面也有知情權,現在他們兩個一同模彷第三者,雜湊姆將軍想必不會不知情吧!”
雜湊姆將軍勉強擠一絲尷尬的笑容,驚訝的眼神卻看向了埃斯特,埃斯特見狀,連忙向夏多道歉:
“很抱歉,剛開始我以為精確的行為特徵分析可能只是一場鬧劇,現在事實證明是我錯了,我為我的自負道歉。”
聽到這話,夏多臉色才稍稍轉霽,然後質問埃斯特:“那你現在相信我之前的判斷了嗎?”
“我自己是相信的,但想讓凱特米爾國內因此事而洶湧的民意相信,我覺得夏多領主還可以做得更多。”
“哦?那埃斯特法師認為我該怎麼做呢?”
“呃——”
或許是精靈的驕傲放不下,或許真的是臉皮薄,在夏多洞徹一切的眼神的注視下,埃斯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一旁的雜湊姆將軍突然插了一句,“我想埃斯特法師的意思可能是希望夏多領主將這種行為分析方法或者法術交給他們。”
雜湊姆說完,靜滯場域邊上這群人幾乎都將目光投向了埃斯特,夏多看得出這一刻的埃斯特已經窘迫到極致,便也不再逼迫,直接詢問道:
“埃斯特法師是這樣嗎?是雜湊姆將軍說的你想讓我交出分析方法嗎?”
事主詢問,埃斯特再也不能裝聾左右,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語氣堅決地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是的,如果一種分析方法不能公開的話,那又憑什麼讓大眾相信透過它分析得出的結果呢?”
“可以。”夏多突然說道。
埃斯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來了句:“什麼?!”
“我是說我可以將這種分析方法交給凱特米爾!”
夏多隻說了這一句,卻話鋒一轉,提出:“埃斯特法師這麼說,是否意味著凱特米爾方面認可了我之前的判斷,也即——刺客與塔利布並非同一人,或者說至少並非同一意志。”
“這——”
埃斯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就在他愣神片刻後,又突然改變了口風,“是的,只要閣下提供行為分析法,凱特米爾便會認同剛剛的判斷,另外,我方也會為行為分析法提供相應的補償,必不會讓閣下失望。”
“尹拉提特使也在觀察這裡嗎?”
廣場上感知場域遍佈,夏多其實分辨不出其中是否有尹拉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