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忽然又頑皮一笑,一閃身來到穆婉秋身前,“我們打賭吧。”
打賭?
賭什麼?
回目瞥了他一眼,穆婉秋沒言語,抬頭繼續看著屋頂。
“我們倆就在這兒看著,到底那個仙人騎風能不能掉下來。”青衣公子用手指著簷角,“如果你輸了,就陪我去一品賭坊去賭大小”手又指向穆婉秋身後。
去賭坊?
她這樣子像個賭鬼嗎?
穆婉秋下意識地一回頭,果然和迎面一品樓遙遙相對,也是一個三層歇山頂小樓,門楣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牌匾,赫然寫著“一品賭坊”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映著如血的殘陽,甚是耀眼。
觸景生情,不覺間穆婉秋想起她曾經還真衣衫襤褸地進過賭場,好像還贏了一百多萬呢,可惜,外財不富,那百萬兩銀子還沒揣熱乎就丟了;想起過去種種,她啞然失笑搖搖頭,心道,“我那是為生活所迫啊,都說十賭九騙這賭場才是不折不扣的害人窟啊!”
她這一生,是再不會進賭場嘍
心裡感慨萬千,穆婉秋抬腳就走。
這青衣公子衣著打扮隱隱帶著股貴氣,言談卻是一派天真,誰知道他是什麼人?
今兒一品樓這熱鬧,她是看不到了。
“,,,怎麼?”見她抬腳就走,青衣公子一轉身攔住她“,你怕了?”兩腮鼓了鼓,“還是不敢?”
激將法。
真拿她當小孩了?
穆婉秋就皺皺眉,“,,,我憑什麼跟你賭?”
“這”青衣公子兩腮通紅。
對上氣鼓青蛙似的一張臉,穆婉秋頓時生出一股捉弄之心,“這樣吧”她仰頭想了想,“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和你賭。”
“你!”青衣公子臉色更紅,好半天才開口道“我明明比你大,憑什麼叫你姐姐?”
“我明明自己看熱鬧,憑什麼要跟你賭?”穆婉秋學著他的語氣。
青衣公子眼瞪得老大好半天,他忽然低頭解下腰間一個紅色玉樣掛件,“我若輸了,這個給你。”
他還真當回事兒了?
穆婉秋一怔,仲手接過來。
竟是一隻小巧玲瓏的金錢獸貔貅,一大片鮮紅的血色凝聚在貔貅頭背,夕陽下如脂玉染血,竟是一塊價值連城的雞血石。出身相府,曾見慣了各色寶物,穆婉秋的手指也不覺顫了顫這凝而不散淋漓純淨的血色,就是宮廷內也少見,他竟能隨手送人。
他到底什麼人?
隨手遞過去,“公子”
正說著,就聽頭上一陣噝噝的鳥叫聲,接著一聲驚呼兩人同時一驚,迅速抬起頭。
只見不知從哪鑽出幾隻黑蝙蝠,噝噝叫著盤旋在上空,對面樓上兩工匠一個哆哆嗦嗦地爬在屋脊上不敢動,另一個滾到了房簷邊,一手死死地扣著楞脊上的琉璃瓦,另一隻手握著個鐵捶上下揮舞,嘴裡大喊救命,感到手裡的琉璃瓦有些鬆動,搖搖地往下掉,工匠嚇的扔了鐵錘,伸另一隻手死死地抱住另一塊瓦脊,拖著身子往上爬,就見那鐵捶咕嚕嚕滾落下來,跌跌撞撞砸碎了幾個走獸,最後撞在簷角最前端的仙人騎風上,接著就噼裡啪啦一陣巨響,,,
所有的聲音都歸於平靜。
恍然撥出一口氣,臉色發白,青衣公子不可置信地扭過頭,深深地看著穆婉秋。
淘氣地把才贏回來的雞血石金錢獸貔貅纏在手指上,穆婉秋伸手準備掏鑰匙,一抬頭,不覺怔住。
木槿院的門竟是虛掩的。
她記得她走時特意上了鎖的。
屋裡都是調香用具和香料,這幾個月來,她刻意禁止,大家又都知道黎君對她特別,這院裡是沒人敢進的,就是降香每次來叫她去幹活,也是隔著院門喊她。
會是誰,竟不請而入?
望著小屋窗上映著的煢煢燭光,穆婉秋的心撲撲直跳。
被人發現她暗中學習調香傳到谷琴耳朵裡可不是鬧著玩得!
穩了穩心神,她伸手一推,吱呀一聲,院門輕鬆地就開了,想是聽道了外面的聲音,小屋裡人影一陣晃動,穆婉秋腳步一滯,復又加重了聲音,朝院裡走去。
“,,,一定是小姐回來了!”剛走了兩步,就見小屋門撲通一聲被從裡面推開,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劍一般竄出來,瞧見穆婉秋,撲稜來了個急剎車,直直地看著她,好半天,又一下子撲過來,“,,,小姐,真的是小姐!”聲音裡滿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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