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可惜,她錯過了。
一陣絞痛,穆婉秋使勁咬著牙,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揪心的事,“那如果東家要辭退調香師呢?”
也發覺說漏了嘴,鎖子娘偷眼瞧著穆婉秋的神色,見她淡淡的,暗讚了句,“她果然是個豁達的,看來是真想開了。”舒了口氣, “如果是東家主動辭,只需賠付二個月的工錢就行”
“那”穆婉秋目光閃閃地亮起來。
如果李記真想的要她,她就回去激怒林嫂,讓她主動辭掉自己
“你別想的那麼美”彷彿知道她的心思,鎖子娘不客氣地潑了瓢冷水,“但凡過的去,誰也不會辭了自己的大師傅,除非不得已,那是要去香行會留案底的;如果一個調香師連著被三個東家辭了,是掛名的,會被直接除了名,考了品級的會被香行會通報,以後就再沒有東家肯僱用了,這對調香師的名譽損失極大。
所以,大多數調香師想換東家,或者熬到契約到期,或者認賠,很少有選擇激怒東家的,雜工要求更嚴,如果連著被三個東家辭了,就連報考三極調香師的機會都沒有了”
“怎麼會?”穆婉秋驚訝地睜大了眼,“這太不公平了”
“這是香行會為了控制那些大師傅以做雜工的名義到各個作坊去偷藝”又解釋道,“說起來也不出奇,如果真只想做一輩子雜工,那麼連著被辭掉個百八十次的也沒關係,左右也不想去掛名,不想考調香師,自然就不在乎這些,只有那些想考調香師的人才在意這個。”
“也是”穆婉秋瞭然地點點頭,“雜工工錢低期限短,好賠付,那些想做調香師又頻頻地換東家的雜工,大都是想偷技”兩眼直直地盯著屋頂,“這樣看來,我只有明年再去試著掛名了,如果還掛不上,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在林記呆上兩年了”她語氣異常的沮喪。
“你也別喪氣”鎖子娘放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穆婉秋,“東家說了,如果你訂得契約太長,也彆著急,就先在林記做著,他同意你把香料拿回去切,只要按量交上來就行,只要你願意,等孫快手回來了也繼續僱你”
“真的?”陰霾一掃而空,穆婉秋語氣中透著絲絲興奮,“這就是說,我可以一直切李記的料?”
這也等於她變相地進了李記
這樣一來,她不但練了刀工,接觸了更多的香料,相信她刀工熟練了後,以李記給的價錢,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拮据了。
“就是這個意思”受她感染,鎖子娘也高興起來,“東家還說,什麼時候你刀工有孫快手一半快了,他就出銀子要你過去”又道,“東家真是個大好人啊”
這不算什麼優厚條件
看中了她的手藝,卻不肯現在就收她,李記這樣做,不過是想把她放在林記培養罷了,如果能培養出來,就收了她去,如果沒有價值,就任她自生自滅,李記也沒什麼損失。
穆婉秋一瞬間就想通了這個,沒有鎖子娘那麼感動,也沒有激憤不平,聽了這話,她只淡淡地點點頭。
商人重利,李記這樣為自己著想,想要她卻連三十兩銀子的風險都不肯承擔,也是人之長情。
畢竟,在李記眼裡,她只是不懂香又無權無勢的孤女。
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大喜事,可不知為什麼,穆婉秋的心裡卻硬生生地多了些淒冷。
鎖子娘見她懨懨的,以為累了,“你睡會兒吧。”又低了頭一針一針地縫起來。
屋子沉寂下來。
“好了”用牙咬斷線頭,鎖子娘把縫好的棉襖抖摟開,“我又給你添了些棉花,這回兒暖和了”
“哎,我試試”回過神,穆婉秋欣喜地坐起來。
“快躺下,這孩子,這麼心急”
“娘娘”正說著,鎖子小臉紅撲撲地跑進來。
“慢點,仔細摔著”鎖子娘回身一把扶住他。
鎖子正要再招呼孃親,一眼瞧見穆婉秋正圍著被坐著,“阿秋姐醒了”一下子撲到炕邊,伸了小手來摸她的額頭,“阿秋姐額頭還燙嗎?”
“去”鎖子娘一把拉開他,“你身上帶著冷氣,仔細涼著阿秋”
“嬸兒”穆婉秋拿過棉襖穿上,“我沒那麼嬌氣”又朝鎖子招手,“過來”
鎖子又退了兩步,立在地中央衝她嘻嘻地笑。
“不是嬌氣,這女人啊,一輩子不是誰都有人疼的,一定要學會自己疼自己”拉了被給穆婉秋圍好,鎖子娘語重心長地說,又回頭摸著鎖子凍得硬邦邦的衣袖,“一會兒工夫,你又去哪淘了,連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