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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空靈的大眼望著藍天白雲,她嘴裡還不住地喃喃著,“算計了我,他們都該死,都該死,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報仇報仇”
“快看啊,有人昏倒了”街頭上有人大叫起來。
穆婉秋使勁睜了睜眼,想看看是誰暈倒了,可怎麼也睜不開,“到底是誰暈倒了,鎖子在喊什麼,不會是李大叔出事了吧?”她迷迷糊糊地想著,藍天白雲,雜亂的腳步聲,鎖子的哭叫聲都離她越來越遠,一股暗紅的血順著她嘴角緩緩地流下,一滴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恍然一朵朵梅花綻放
“阿秋醒了,快趁熱喝了這碗藥”瞧見穆婉秋睜開眼,鎖子娘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端起桌上的藥。
呆呆地望著鎖子娘,好半天,穆婉秋的眼睛才轉動起來,“我怎麼在這兒?”她記得她是在回林記的路上。
“你暈倒在李記門口,被鎖子撞上了”鎖子娘扶她起來,把藥遞到嘴邊,“快喝了藥”又心疼地嘆息道,“這孩子,受了風寒不好好在家養著,大冷的天還往外跑,幸虧被鎖子發現,這要是栽到哪個陰溝裡,說凍就凍死了” 越想越後怕,鎖子娘不停地嘮叨著。
穆婉秋緊咬著唇不說話。
“這孩子”鎖子娘捏了捏她下巴,“別這麼使勁,你看看,嘴角都咬爛了,抬進來時,你滿嘴是血,鎖子嚇的直哭,還以為你吐了血,你大叔也唬得什麼似的,臉都變了色”見她鬆了唇,輕輕地把藥罐了進去,又端了水讓穆婉秋漱口,“大夫說你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一股急火,痰迷了,兩副藥準好”把碗放到一邊,“快躺下”
“嬸”穆婉秋掙扎著要起來下地,“我沒事了”
她要回去,她一定要把這風寒傳染給劉師傅
“什麼沒事了”鎖子娘一瞪眼,硬把她按進被窩裡,“你穿得少快躺被窩裡,仔細別再著了涼”給她圍好被角,鎖子娘伸手拿起一邊的針線活,“這孩子,衣服都露棉花了,還穿著,不凍著才怪”
穆婉秋才發現,鎖子娘手裡拿著正是她的棉衣,不覺臉色有些發紅。
前世身為相府千金時,她驕縱任性,習武好動,就從沒學過女紅,後來淪落風塵,春香樓的媽媽一心把她打造成頭牌,整天逼她學習琴棋書畫,媚功禮儀,她更沒碰過女紅。
也因此,兩世為人,可以說她比別人得天獨厚的多會許多東西,卻獨獨不會女紅。
女紅,那是良家婦女的本分,是她這一世的奢望
一個人漂泊,衣服刮破了沒人管,她就用針線胡亂地縫幾下,不露肉就行,此時,躺在熱乎乎的炕上,看著鎖子娘一針一針地給她縫著棉衣,彷彿回到幾個月前,她常常這麼躺在炕上看柱子娘給她改衣服,一針,一針,滿滿的都是溫馨,一股熱流湧上心頭。
何其有幸,此生讓她遇到柱子一家和三奎、三妮兒、鎖子娘這些質樸的朋友,在她瀕臨絕境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給她家人般溫暖。
“這世上不僅僅只有醜惡,只有仇恨啊” 穆婉秋緩緩地閉上眼睛,“我千萬不能被仇恨迷了眼,報復固然重要,但這一世能擺脫那淪落風塵的命運,活得閒適,活的像個人樣才是真的,至少我不能辜負了這些質樸純粹的朋友”
奇蹟般的,穆婉秋心頭剛剛泛起的那股幾近瘋狂得復仇執念又悄悄地消散了去,鎖子娘慈祥的笑容像一縷和煦的風,牽拉著她偏執的幾乎脫離軌道的瘋狂的心走出迷津。
不再執迷。
“嬸”閉著眼睛,穆婉秋聲音淡淡的,“我因染了風寒,沒能參加三極調香師考試”
“嘖嘖難怪你會上這麼大的火”鎖子娘虎了一跳,才想起今天是三極調香師考試的日子,她停下手裡的活,抬頭怔怔地看著穆婉秋,良久,安慰道,“你年齡小,今年不行還有明年,一輩子考不上的也大有人在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和自己過不去。”
“嗯我知道”穆婉秋點點頭,“我現在不想那些了”
回去後,她要繼續好好地學魏氏調香術
“好,好”鎖子娘連連點頭,“你叔也常誇你這一點,別看你人小,做事卻大氣,人也要強,想得開”
“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穆婉秋喃喃道。
鎖子娘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大叔又去哪了?”
“出城送貨去了”鎖子娘應道,又想起什麼, “對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