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又泛起一絲苦澀,帶著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的苦澀:
她對他,是真的已經淡漠了,淡漠的沒有一絲情緒,如一杯乏味的水。
試問,沒有愛何來恨?
即便是恨,也是一種情緒,至少因為恨著,她還能記住他這個人。
如今,那雙眼無愛無恨,空靈清淨。
她已經徹底地把他從記憶中抹去了!
在他愛的不能自己,每每想起她連呼吸都會疼痛的時候,她竟徹底地把他從記憶中抹去,連恨都不肯了。
直直地看著她,阮鈺有著不真實的感覺,他們明明近在咫尺,可他為什麼會感覺像在夢中,就像那日的噩夢,他清清楚楚地能看到她,可他和她之間卻橫著一條看不見摸不著卻堅不可摧的天塹。
他這面心已經一片一片地碎裂,疼的滴血,她那面依舊淡然冷漠,只循著固定的軌跡做著自己的事情,彷彿他是透明的,根本就不存在於這世上。
目光從穆婉秋身上移到她身後的繡床上,帷帳、迎枕,厚實的被褥,雖不華麗,卻是極其舒服那種,目光定在柔軟舒服的床上,阮鈺心裡突然泛出一股錯亂的瘋狂,他想猛撲過去,狠狠把她壓在床上,揉到身體裡,一口一口吃了,只有這樣,才能解了這胸口一陣一陣的撕裂般的疼痛。
只要破了她的身子,讓她成了他的人,她還會向夢中那樣對他痴迷依戀,抵死纏綿!
第三百四十二章 出手
漸漸地,阮鈺手臂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鼓了起來,扭曲的變了形,空氣中似有一團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令人幾欲窒息。
感覺一股爆裂般的氣息撲面而來,下意識地,穆婉秋緊握銀釵的手悄悄地抬了起來。
就在阮鈺要一躍而起撲過去的時候,只聽R啷一聲,不知怎的,牢房頂竟掉下一片碎瓦,好巧不巧地砸在牢窗的鐵欄杆上,沉寂中發出一聲宏亮的響聲,阮鈺一激靈,瞬間回過神來。
看到穆婉秋雙手抱握在胸前,羅袖下一枚銀釵正抵著她的心口,阮鈺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我剛剛怎麼竟魔怔了?”
這裡是牢房,外面戒備森森,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呢,他怎麼竟起了這種淫邪之心,竟想就著麼強要了她。
抬袖擦著額頭的細汗,阮鈺怔怔地看著窗臺上那片細瓦,突然,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虛浮的腳步竟有些踉蹌。
直看著獄卒把牢門上了鎖,穆婉秋才撥出一口氣,一下子攤坐在床上。剛剛那股懾人心魄的氣息,直讓她現在還心驚肉跳,這一刻,她覺得她剛剛和死亡擦肩而過。
藏身在一顆剛冒出新芽粗大的榕樹上,目光緊盯著穆婉秋牢房,直看著阮鈺走了出去,黎君才透出一口氣,聽到頭頂樹枝響,黎君悄悄一提氣,掌風正要發出,影子謝一輕細的聲音傳來,“公子,是我”
黎君一抬頭,謝一燕子般落在身邊,低聲道,“奴才已經查明,是谷琴看了白大師制的佛香風格頗似魏氏,懷疑魏氏調香術就落到了白大師手裡。她就是穆相之女,柳伍德才秘密報了案,並迅速宣揚出來”
身子震了下,黎君沉聲問道,“可查到谷琴的藏身處?”
“查到了”謝一回道,“公子要不要現在就劫回來?”
“暫時不要”黎君搖搖頭,“你只盯緊了便是。”
謝一應聲而去。
目光飄向穆婉秋的牢窗,黎君手緩緩地變成拳。掌中的一根細枝頓時化為齏粉。
暗算穆婉秋,柳家、谷琴一個也別想逃!
“待英王倒了,我讓她寸瓦不留!”
“待英王倒了,我讓她寸瓦不留!”
“待英王倒了。我讓她寸瓦不留!”
耳邊一遍一遍地迴盪起穆婉秋那日義憤的誓言,黎君眼底掠過一抹少有的狠戾。
是該替她實現這個願望的時候了。
自那日後,阮鈺便再不許黎君去探視穆婉秋。
雖被下了大獄,因為阮鈺和左鋒僵持不下,要等萬歲裁決,穆婉秋的案子也便拖了下來。
因她身世之迷在大業上流帶來的一場風波很快地在知府衙門和都尉府的三緘其口下湮沒下去,朝起晚做,人們儼然已經忘了獄中的穆婉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到了五月中旬。
五月十六。乾清宮發出復立太子的詔書,傳旨的快馬賓士在安康通往各地的官道上,被廢了兩年,太子再度崛起立時引起一片軒然。
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