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居宇樓突然間停下腳步,回頭往這裡望來,居宇拓則是什麼也沒說,平然經過他身邊,就跟以往一樣。
卻又有什麼不一樣。
也不知是幸運之神眷顧還是怎麼著,幾個小時後商僑用電話通知居宇拓,說找到人了,兩兄弟及鄭子衿立即回到議事廳,那年輕人雙眼紅腫,短期間用力盯著計算機看的後遺症都出來了。
商僑眉頭深鎖,對他們回了個「果然」的表情。
「是支會長?」居宇拓猜測,要不、不會在幾個小時內就跑出結果。
商僑一邊列印資料、一邊說明:「我詢問認識的黑幢幫兄弟,知道黑幢幫的刺青是有分階級的,這小子當時看到的刺青其實隸屬於裡頭的打手,我把黑幢幫裡頭所有打手的資料叫出來,讓他一個個認……」說到這裡,紙張也列印好了,居宇樓搶先過去接了紙,跟著哥哥一塊兒細看那類似以長鏡頭偷拍的照片,裡頭一個滿臉橫肉理平頭的男子抽著煙,穿著普通,就一中年大叔。
「他是誰?」居宇拓問。
「王袁,黑幢幫F市支會的打手,也是該支會會長的侄子,條子那裡留過案底,傷害、恐嚇、賭博……」居宇拓轉頭問那年輕人:「你確定是他?」「應、應該是,雖然髮型不一樣……」年輕人弱弱回答。
居宇樓冷冷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是沒把握,就繼續認人下去。」年輕人又要哭了,他身體跟心靈的負荷都太大,再逼緊一步,說不定就瘋了,居宇拓看他這樣子,應該不敢隨手指個人出來敷衍,看來買車的人的確是王袁沒錯。
鄭子衿說:「黑幢幫老大有了名的護短,要是隨隨便便把王袁抓起來,等於不給他面子。」「我親自去拜訪幫主,說明前因後果,請他把人交出來,讓我們秘密解決此事,兩幫不但不會交惡,也不會失了他的面子。」說道這裡,居宇拓微偏過頭問弟弟:「你認為呢?」「我陪哥哥去。」居宇樓補充,「暗殺的嫌犯還沒捉到,哥哥出門很危險。」居宇拓看了他一眼,說:「……你跟著我出門才危險吧,你明明知道,暗殺者鎖定的物件是你、不是我。」此言一出,商僑及鄭子衿都吃了一驚,不懂為什麼居宇拓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哥哥猜到了。」
「遙控車裡的假人可沒法認人,遠處的遙控者針對的是你的車、不是我的。」臉一沉:「我不過是倒黴的替罪羔羊。」居宇樓不再堅持,也沒針對這事情做出任何道歉,不發一語離開議事廳,高大背影竟有些愴然。
居宇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話說的重了些,當時他上弟弟的車完全是偶發性的,誰會知道竟有人能預測他們的回程路線及時間,安排了那樣一輛暗殺車輛?
然後,復魄……
他突然覺得臉熱熱的,想起了之前被擁抱的夜晚,明明是一場金錢交換來的性事,卻又不像是交易,而是你情我願的彼此交歡。
全都因為那場車禍而來……
耳朵邊突然傳來鄭子衿的忿忿聲,「……我早就懷疑那場車禍不對勁。既然想殺的物件是二幫主,我認為我們的調查方向完全走偏了,鎖定的犯人不能只針對天河幫的敵對者,還得包括二幫主自己立下的仇人。」「誰對他有仇,他自己心裡有數,總之牽涉到了天河幫,我要是不出面揪出犯人,幫威難立。」居宇拓撇開心中那一抹奇異的情愫,說:「我現在就去一趟黑幢幫……幫主算是我的父執輩,禮做足了,他也不該刁難我才對。」「讓我陪著吧。」鄭子衿要求。
「我單獨去,讓對方瞭解我並非是要興師問罪,純粹是後輩請長輩幫個忙,免得他覺得削麵子。」「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果黑幢幫真的牽涉其中,你這是羊入虎口。」鄭子衿還是很擔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居宇拓笑笑,但是為了安對方的心,他又說:「放心吧,我會多叫些保鑣跟著。」鄭子衿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多,居宇拓是一幫之主,該有的擔氣與見識自然是有的,旁人若是意見太多,反而是對他能力的一種不信任。
「那麼,我回水魍堂去待命。」鄭子衿又問商僑:「你呢?」「我帶這小子回去看管,他是重要的證人,被敵人抓去滅口就不好了。」商僑答。
居宇拓回到後院去,下意識的尋找弟弟,沒見到人,思及弟弟平日那酷酷的模樣,大概也不會將哥哥的指責當做一回事。
他知道,居宇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黑幢幫總部距離天河幫有相當一段路程,走高速公路得花上三個小時的時間。雖說他可以用電話來跟黑幢幫幫主解釋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