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漸漸醒了,意識也清楚起來,好一會兒,才想起方才桌上喝酒的情形。
韓君墨在沙發上坐下來,歪著頭,看向韓君南。
“你這半吊子的酒量,好意思喝成這樣?”他抬了抬下巴,樣子有些懶洋洋的。
“說我呢?還是說你自個兒呢?”韓君南站起來,晃了晃腦袋,走到餐檯前,又給自己續了一杯水。
韓君墨盯著君南,沉默了有那麼幾秒,說:“沒事兒了就早點休息吧。”
韓君南笑出來,“今天我是仗著有文清姐在了,便是衝著你,她也不會把我一個人給丟那兒不管。”
韓君墨眉尖一蹙,懶洋洋的表情漸漸的顯得有些緊繃。
“怎麼是衝著我?要衝,也是衝著三叔的面兒。”韓君墨呼了一口氣,鞋尖兒點了一下地板,“更何況,她並不是衝著我們任何人的面兒,你便是隻阿貓阿狗,她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韓君南“哼”了一聲,“哥,晚上所裡宴請的是誰,你知道吧?”
韓君墨挑了一下眉,碰到君南的目光,他半倚半靠著沙發扶手,轉開了視線。
“我說什麼來著?”君南“篤”一下,將杯子磕在餐檯上,“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出來他的心思了。”
“便連文清姐要喝酒,他也是大大方方的護著,一點兒沒有要避諱著的意思……哥,今天是我們請他們,說白了,還得是他們肯賞臉,如今,是不是掉了個兒,連主次都不分了?”
君南的語速極快,說著便進了衛生間,擰了條溼毛巾,仰頭蓋在臉上。
韓君墨卻是沒動,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哥,你當真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君南走出來,手裡頭攥著毛巾,“真沒有?當真無動於衷?”
韓君墨仍是聲色未動。
“你無動於衷才有鬼哩!”君南瞪著眼睛。
韓君墨沒出聲,但這回,沒有要避著君南眼神的意思,臉上也漸漸聚集了些陰沉。
“你無動於衷,你喝醉了會跟人擁抱?會跟人接吻?會……”
“韓君南!”韓君墨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君南,好一會兒,竟扯了一下嘴角,冷颼颼的笑了笑,說,“你喝醉了。”
他不再看君南,轉身回房。
“哥。”君南在身後叫他,“你忘不了晴晴姐,不想把她當成晴晴姐的替身……可難道,你就沒想過,她會是你錯過的第二個舒晴晴?真的,就一點兒不擔心?”
韓君墨怔了怔,沒有回答,關好了房門,才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彷彿僵硬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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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北律師事務所。
廉潔拎著食盒去敲甘文清辦公室的門,看到韓君南青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怔神。
徐朝陽風風火火的過來,看了一眼廉潔手裡的食盒,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說:“你別說,我知道,我知道。”
“嘿,嘿,君南。”徐朝陽揮著手,“沒事兒吧你?幾樽酒就把你折磨成這樣兒?哎唷,你這樣兒不成啊……年紀輕輕的,還得好好鍛鍊鍛鍊啊……”
“徐朝陽!你沒事兒亂攛掇他什麼呀?”甘文清一把拉開了門。
甘文清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往日清亮的眸子裡,佈滿了血絲,怒氣騰騰的瞪著徐朝陽。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十分不冷靜,也不客觀。胸口憋著一股氣,不抒發出來,她怕自己會疼死。
韓君南站起來,跟甘文清打了聲招呼。
“沒事兒吧?今天也沒什麼要緊的,如果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身體比較要緊……下回……”甘文清頓了頓,看著君南,擺了一下手,“算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韓君南挑了一下眉,撥出一口氣,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立馬跟換了個人似的。
“嘿,嘿,不帶這麼差別待遇的啊。”徐朝陽從廉潔手裡接過食盒,“今兒早上,哥哥我也跟你沾光一回。”
甘文清皺眉,目光落在那食盒上,眯了一下眼睛。
“對面送過來的。”廉潔笑著。
事務所的斜對面便是法院大樓,那裡邊有心送食盒過來的,自然指的是邢朗。
又是邢朗……
甘文清抿了下唇。
她輕輕的吐了口氣,只覺得頭疼。
“你們拿去吧……”她轉身,手握住了門柄,又回了頭,看向廉潔,說,“下回,沒有經過我同意,不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