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還拎了個包袱。在他倆身後,還有兩個持劍的男子在緊緊跟著,一邊跟一邊大叫道:“別跑!”
那女子顯然像是跑不動了,腳步越來越慢下來,像是哭了。她哽咽著對身邊的男子道:“阿泰,你先走罷,不要管我!”
那叫阿泰的男子顯然並未放棄,他一連聲的道:“麗卡,有我阿泰一日,便有你一日!阿泰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
柳傾歌看了個大概,約莫也能看出是一對鴛鴦要潛逃,但是被人發現了,所以便上演了圍追堵截這一出。她仔細觀察,那女子手裡有個包袱,裡面應該有裝水的羊皮袋子。而後面持劍的兩人,卻什麼都沒帶。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考慮,柳傾歌都覺得自己應該幫助阿泰和麗卡。於是她的身子緊緊貼在沙丘之後,不動聲色。等到阿泰和麗卡跑過去之後,她才悄悄往那邊探了探身子,猛地抽出劍來一掃。
頭先跑過去的那個追人的男子被這一突襲,頓時剎不住,一下子倒栽下來。他的胸口冒出汨汨血液,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後面那人一見這男子倒下了,不由得大怒,頓時持劍往柳傾歌頭上劈開。頓時耳邊劈風之聲“呼呼”傳來,裹夾著濃烈的殺意,柳傾歌立即舉劍擋住,力度之大震得她虎口一麻。眼前這人力道之大令人難以招架,不能硬拼,只能換個方式。柳傾歌隨即開始快速出劍,一劍快似一劍,將那人代入自己的劍速之內。隨即,她故意賣出一個破綻,那人一見,登時一劍刺過來。柳傾歌穩穩變招,防住了這一擊,然後手腕一帶,瞬間在那人還未回過神來之時,冷峻的劍身已橫在他的脖頸處。她一劃,登時便有血流了出來。
嘿嘿,哥哥教得劍法,關鍵時刻真是頂用!
柳傾歌解決了那兩人,對一旁還在心有餘悸的阿泰和麗卡二人道:“有水麼?我很渴。”
麗卡連忙把包袱拿了出來,遞給柳傾歌一個羊皮袋。
柳傾歌也不客氣,接過來就把塞子擰開了,她“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又趕緊停了下來,生怕以後不夠喝了。
麗卡道:“謝謝你,美麗而又善良的姑娘,你會得到庇佑的。那兩人是一對兄弟,哥哥三番五次要搶婚,實在是令我忍無可忍,我和阿泰便準備逃離家鄉,不料他們卻追來了。這一羊皮袋水就給你罷,我們還有水。”
柳傾歌也顧不得寒暄了,忙道:“你們是什麼人?”
“若羌人。”這次是阿泰回答的。
柳傾歌驀地想起陳大夫曾言及的“行軍這麼些日子,差不多快到了若羌那裡,離大齊和阻奴邊境不遠了”的話,心頭一陣激動,立即問道:“這裡離若羌還遠麼?”
“不遠了,”阿泰給柳傾歌指了方向,又接著道,“這些日子大齊軍隊已經駐紮在城外,好像要和阻奴大軍有一戰,姑娘千萬要小心。”
“謝謝你們!”柳傾歌道謝之後,便往他們所指的方向行去。雖然天依舊很黑,但是她心裡,卻有明亮的陽光一點一點的驅散了這無邊無盡的黑暗。
若羌
柳傾歌對於喝水一事很是節省,如今喝一滴水對她來講都是奢侈。她一邊行進,一邊攥著手中的羊皮袋子,彷彿那緊緊攥著著,是永不放棄的生命。
在大漠裡,白天還好熬,因為只顧了趕路,別的什麼都不想。等到晚上休息時,才會感到無邊無際的寂寞鋪天蓋地襲了過來,如同看不見的夢魘一般抵死纏繞,變態掙脫不開。柳傾歌伸手觸上手腕上的鐲子,細細摩挲,只有這樣,她才能暫時擺脫那種足以致人於死地的孤獨。
然而無論怎樣,羊皮袋裡的水越來越少了。
柳傾歌感受到那袋子越來越輕,一顆心,卻是越來越往下沉去。
荒漠裡天氣乾燥,必須隔一陣子就要喝一次水。雖然柳傾歌已經很節約了,每次都只是稍微潤一下唇,但還是覺得渴得鑽心。
最終,最後一滴水被她喝掉。羊皮袋裡,再也沒有了水,一滴也沒有。
水,水
哪裡才有水啊?!
柳傾歌只覺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挪動不了一步,只是憑著最後一股氣力往前蹭著。裹夾著沙子的風颳在臉頰,使得面板一陣生疼。按照阿泰和麗卡二人的說法,她應該是快走出荒漠了,只差不到一里的腳程。但是,她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經瀕臨極限,只要稍微再受點什麼刺激,便會全盤崩塌。
但是希望就在前方,又怎能放棄?
遠遠地,柳傾歌看到一隊人向這邊縱馬馳騁而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