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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陳大夫一邊擺弄草藥一邊橫了柳傾歌一眼:“你的意思是老夫很喜歡賣關子麼?”

柳傾歌擺手:“傾歌可沒那麼說,陳大夫不要隨便給人安個罪名兒。”

卻說阻奴東路軍來勢洶洶,軒轅楚清和柳祁瀟率領軍隊苦戰了一個晝夜,勝負還未分。這場戰役耗時極為綿長,直殺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大漠狼煙滾滾,混合著戰鼓齊鳴的巨響,現出一種奇異的蒼涼悲壯來。

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本部還是對方,人人都已疲憊不堪,但卻依舊喊殺震天,不肯輸了半分氣勢去。

有許多將士倒下了,他們的屍身有的被馬踏而過,有的被黃沙掩埋,有的,甚至連全屍都沒儲存下來。

這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處都是一片馬嘶人叫之聲,震耳欲聾。

柳祁瀟勒住身下之馬,搭弓引箭,微微眯起眼睛,目標直指對面的阻奴大將。隨著弓弦響處,有三隻羽箭脫手飛出,分別從上、中、下三個方向衝擊而去。那位阻奴大將猝不及防,他揮劍擋開一隻,另一隻堪堪射。在了他的護心鏡上,然而最後一隻,卻是無論如何都躲藏不掉了,直直穿透他的心臟。

血色殘陽,恍若是被將士們的鮮血染紅了一般,煥發出奪目的光彩,亮得迫人。

柳祁瀟收了弓。他清潤的面容此時此刻蔓延出滾滾殺氣,一雙寒眸更是冷得駭人。那殘陽的光芒照耀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更加嗜血的光芒,格外令人見而喪膽。

好歹,算是解決了一個。

他眸光一轉,就立即朝著右邊奔去。在那裡,軒轅楚清親自上陣,正在力戰五人,他先是斬斃一人,然後重傷一人,只剩下三個人還在跟他誓死對抗。正在這時,軒轅楚清揮劍隔開一人,結果另一人趁機偷襲,放出飛刀刺了過來。

眼見得軒轅楚清有性命之憂,柳祁瀟頓時想起臨行前麗妃的囑託。他心頭頓時發緊,立即揮劍隔開飛刀的暗襲。但他還未歇口氣,這三人中最後的那個人趁此時機揮著槍矛刺中了柳祁瀟的胸口。

“祁瀟哥哥!”

柳祁瀟眼睜睜的看著那槍矛穿透過自己的身體,他覺得一股血腥氣襲了上來,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他身子一滑,翻身落馬,雙手不由得伸了過去死死地扣住那槍矛,避免傷得更深。與此同時,他右掌驟然蓄力,猛地抬手一拔。頓時,鮮血激飛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柳祁瀟清冷眸光微閃,手腕一翻轉,那槍矛瞬間插。入敵人的身體之內。

軒轅楚清大駭,立即奔了過來。

柳祁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體受傷的地方血液潺潺湧出,那鮮血湧得那麼洶湧,使他在恍惚之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這血會永無止境的流下去,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他感到自己的鼻端也開始籠罩起這似有若無的血腥氣,令人慾嘔的味道開始在這周圍蔓延開來。他覺得靈魂幾乎都要飄蕩出來,被死亡的陰影折磨得快要瀕臨支離破碎的邊緣。

他不怕死,他只是怕,他若是死了,那個丫頭該怎麼辦

在意識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他費力的拿起劍,湊在唇邊,緩緩地吻上了劍刃。

劍上舔血的日子,怕是再也沒有了。

軒轅楚清覺得自己心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他狀若瘋癲的狂喊:“來人!來人!”

當柳傾歌看到柳祁瀟昏迷不醒的被抬回後方之後,頓時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一把攥過陳大夫的手腕,急得眼淚直淌:“陳大夫,救他,我求求你,救他!”

陳大夫不以為忤,只是沉著地給柳祁瀟把脈問診。待得他檢查完畢之後,面上已經換上了嚴肅之色:“那一槍矛刺得太深,傷及性命,只怕”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柳祁瀟往傷口上敷藥。

“只怕什麼?”柳傾歌的心無休止的往下沉去,她聽見自己這樣問道,那聲音極為飄渺,像是要隨時隨風化去一般。

“傾歌,你也是懂醫術之人,老夫所言,你自然心知肚明。”

在一旁的鄭王軒轅楚清終於不復以往的冷靜內斂,他一把揪起陳大夫的衣領,咬著牙寒聲道:“你若是救不回人,本王滅你九族!”

陳大夫面不改色心不跳:“無論王爺滅我多少族,我都沒法。”

軒轅楚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終於漸漸冷靜下來,啞著嗓子道:“那就沒有辦法了麼?若是輔以良藥和長時間的靜養呢?”

柳傾歌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渾身直髮抖,面部表情卻是極為僵硬。她就那麼直直瞅著陳大夫,目光流露出希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