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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年羹堯逐漸摸準了雍正的心,遂交待吩咐下來,草擬了份準備好的供詞,只等屈打成招,叫劉二虎按了手印完事。反正,啞巴也不會說話。大營中更是沒人知道。

小蝶獲悉部分真相的事情也被機關算盡的男人遺忘。

年小蝶捏著手裡的供詞,身體顫抖。一瞬間,呼嘯的海浪吞噬掉她所有的心情。如雕塑般呆呆矗立著好一會兒,她一步步朝劉二虎走過去。像要觸控某種脆弱的薄膜般,朝劉二虎殘破的衣衫伸了過去。

下一刻,劇烈的疼痛立即叫她清醒。那原本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刺客竟然張口咬住了她的食指。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她,凸起的眼珠裡閃現出彷彿被虐待過的動物的表情。劉二虎的情緒沸騰到了頂點。死死咬住小蝶手指,不放鬆。

清風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扼住他的咽喉,喝令他鬆口。見刺客不聽,不禁大怒,揮起胳膊,對著他的後頸,後側背猛力重擊,三五次用力下來,才讓迫使劉二虎就範。

“好大膽!”清風給了他兩記耳光,接著用恨不得再痛打他一頓的眼神逼視住他,那意味似乎是在說,“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將軍的妹妹嗎?你的狗眼瞎了嗎?”

劉二虎嘴裡嗬嗬喘著,不看清風,仍盯著小蝶齜目。他開始“說話”了。依依呀呀從喉嚨裡發出一陣含糊的聲音。清風聽得不耐,偏過臉,關切地走向小蝶。看著她流血的手指,心疼極了。“小姐,你的手……還在流血,似乎被這混小子咬得很深,我……我看咱們還是先讓軍醫來給您包紮處理一下吧。”

小蝶搖搖頭,抽出袖管裡一塊手帕緊緊纏繞住,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很快鎮定下來。

“我還想再和這人單獨談談,你先出去吧。”

聽了她這樣不可思議的吩咐,清風差點跳起來。出現在他腦袋瓜子裡勸阻她的理由有一千一萬條,但一句辯白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她的眼睛看著他,目光哀求。水靈靈的眸子裡染上的那層淡淡的霧氣彷彿瀰漫在初夏晨曦裡的序曲。清風被這首序曲征服。直到退出帳篷,漂浮在他眼前的仍然是那片美麗的風景。此時,他才感到後悔,走到帳前,掀開一角,連忙小心囑咐小蝶小心,千萬不要再靠近那人,有事就呼喚他,交待完,才稍覺放心。放下氈簾,躲在後邊,呆了一會兒,又偷偷掀開一條縫隙,往裡邊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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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直射刺目,京城內幾條縱橫的街道上也很少行人的蹤跡。路兩邊高大的柏樹榆樹上的蟬蟲叫得卻是歡愉,被曬得烤焦了的葉片散亂在地上,褪去原本碧綠的外衣,幾家商鋪的幡號招牌臨街豎立,商鋪裡一兩個店小二半倚著門斜靠著打著瞌睡。

田文鏡臨窗眺望,把這些景色盡收眼底。坐在百味居雅座的包廂內,他第一次仿若有了一覽眾山小的豪邁之情。昔日雍親王府邸的一個小小文書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京城商稅司特使。在監管京城吏部稅務的同時還享有天子賦予的特權,可以越過地方官吏而直接管轄治理。這個肥缺負責稽核京城各家商鋪所上繳的官稅,因此自然成了各家商鋪巴結討好的物件。

在賜封田文鏡這項官職的時候,胤禛就這麼說過,先讓你品一份為官者的滋味。什麼滋味?皇上沒有往下說。可田文鏡對此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了。只恐你不笑納的厚禮,只怕你不來的應酬,只愁你不點頭的交易,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構成了一張張官場內看不見的密網。處在這個當口,處在這個位置,什麼叫“世故”,什麼又叫“人情”,田文鏡算是真正體會到其中的意味。恁憑你才高八斗,恁憑你滿懷激情,恁憑你遠見卓識,都不如加入一個小集團。什麼叫流派,什麼叫聚集,什麼叫一丘之貉,什麼叫沆瀣一氣,田文鏡當真開拓了視野,提升了見識。

與年羹堯不同,即使被放任在如此一個受人追捧的肥缺上,酸秀才仍學不會揣測聖意。某種程度上而言,他甚至認為雍正此舉是出於對他定力和人格的試探,甚至是對他尊君崇儒信仰的一種褻瀆。當然,他沒敢把這層意思暴露出來。近些年為官的廝混,察言觀色倒不失為一項學到的求生本領。

此刻,他望了望坐在桌對面的段昭陽,微微沉吟。看完景色,走到擺滿了各色珍饈的八仙桌前,剛舉起筷子,又放下,端起酒杯,剛想獨飲,卻立即被滿臉堆歡的段朝陽巴結住,朝他也捧起了酒杯,連聲說請。原本就有些按捺不住性子的田文鏡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