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客桌的前方,單手握著一個白瓷杯,很安靜地等待著她的到來。
“久等。”祁齊冷淡地打了個招呼,坐到她的斜側,沒有看她的表情,只是將筆和檔案一起放在了桌上,而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請你過來。”
Flyie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總歸不會是好事。”
祁齊上下兩排牙齒交錯地磨了磨,將壓在手底的檔案推滑向她:“這是為你準備的。”
Flyie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將檔案拿起來,翻開後大致地瀏覽了一遍,而後發出一道冷笑:“這算什麼?對我的報復嗎?”
祁齊搖了下頭,回答說:“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嶽生集團的全部股份,並將對應股份轉移給你的丈夫和你的兒子。另外,你要保證不會再參與嶽生集團內部和外部的一切運營事宜,嶽生集團的整體管理和決策,只有你的丈夫有權利參與。”
Flyie“啪”地將檔案合上,重新丟到了祁齊的面前,冷笑著問:“如果我不簽署這份內部協議呢?你要怎麼做?強行阻止我公婆的決議嗎?還是打算以造成人身傷害的罪名把我送進警局?”
張泠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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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把你送進警局。”祁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地皺了下眉頭說道,“嶽璐在被送去醫院的路上,還不忘對我說,不要把你傷害她的事情告訴溫柒。”
Flyie只是目光爍爍地盯著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和言語。
祁齊咬了咬牙:“你還想對我說什麼嗎?”
“我說我推她那一下並不是我故意的,你會信嗎?”
祁齊眯了下眼睛,從西服兜裡掏出香菸和打火機,想點燃卻又臨時放棄了,只是放在手指間捏著,隨後很淡漠地搖頭:“事故已經造成了,嶽璐和孩子差點都沒了……再說是不是故意的,有意義嗎?”
“是。我也猜出你是這個態度了。”Flyie笑了一笑,“我當時碰見她,就是問她,是不是鐵了心不想讓我回嶽生。她也很直接地回答我說是的,說我在某些時候,做一些考慮和事情總是不顧及大局,就像上次那樣,差點害嶽生集團跟著出事。呵……所以她那麼堅決地,沒任何餘地地拒絕我好聲好氣的商討!”
祁齊將香菸放進嘴中,按動打火機點燃,沒有吭聲。
“然後我問她……是不是喜歡你祁齊了……”Flyie還是笑著,問道,“你猜,她怎麼回答我的?”
祁齊只是輕微地搖了下頭。
Flyie笑出了聲:“她竟然說:‘是的,我喜歡祁齊。不只是我,溫柒也很喜歡祁齊。’然後她像平時那樣沒有任何表情地又說:‘祁齊也很喜歡我們,可是,你這樣,祁齊是不會喜歡你的。如果你變得好一些,大概祁齊是會把你當做朋友看待的。’她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就算她知道我以前喜歡過你愛慕過你,可是她有什麼膽子這樣說我!這不是威脅嗎?不是對我的脅迫嗎?!我——”
“你就,推了她一下。”祁齊拇指和食指交錯,無法控制力道地碾碎了菸頭的火星。
“是我衝動了,一時沒控制得住……”Flyie的手指驟然在桌面上收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那時我忘記了她還有著好幾個月的身孕……在她一臉驚訝地倒下去……還有你突然闖過來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祁齊的牙齒撕磨著發苦發澀的菸蒂,幾乎要將半支菸咬在嘴裡吞到肚子中去,冷淡地說了句:“夠了。你不用告訴我你推她之前的對話內容。”
“否則你想讓我說什麼?”Flyie看了眼她手邊的檔案,“你曾說過,要我去追求我所期望的生活。我在努力地追求,可你卻又跳出來指責我!”
祁齊回答:“用傷害別人來追求自己所渴求的事物,這種事情我以前幾乎每天都在做。可是,即使得到了,卻並不會感覺到絲毫的幸福。”
Flyie絕望地鬆開手,怔忡地望著她:“難道你現在在做的事情,就不是在傷害我了嗎?”
“我……”祁齊很輕地吁了口氣,“大概無論如何,都跟你解釋不清這些感情,和這些感情所帶動出來的行為吧。”
Flyie緩緩地站起來,抬手將那份檔案拿到了手中,重新翻開,再次瀏覽,而後問道:“你可以許諾嗎?讓我籤這份檔案,並不是為了謀劃我丈夫在嶽生集團的權益。”
“嶽璐,已經很滿足於現在的股份分成了。”祁齊只是如此回答。
簽字筆被拾起來,很輕很緩的“沙沙”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