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就破產了!我舅舅是個開明的長輩,他如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我媽,他也保證等我一完成學業就讓我進公司,就連婚事,”他微微脹紅臉,不太能直視刑懷栩雙眼,“他們也真心替我找了個好物件,不是嗎?”“你這些年確實吃穿不愁,半點風雨都沒經歷,以至被養得鼠目寸光,還感恩戴德。”刑懷栩未等李聞嶼發怒,繼續說:“你表哥去年娶了香港富商的獨生女,不僅如此,你這位表嫂還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婚前有自己獨立運營的產業,能力不凡。不管智慧、能力還是財勢地位,你表嫂可謂百裡挑一,你舅舅為你表哥這門婚事三番五次親去香港,甚至不惜推掉重要生意。可是輪到你頭上時,他們為你安排了誰,我?”李聞嶼紅著臉爭辯,“你是刑家大小姐,我和你也是門當戶對啊!”刑懷栩輕笑,“你是被捏在外戚手裡的李家小少爺,我是空有其名的刑家大小姐,確實是門當戶對。”李聞嶼張口結舌,有心要和她辯辯,卻不知如何應答。“我家如今狀況怎樣,你心裡應該也有數。”刑懷栩又說:“咱們都是商賈家庭出身,如果連我有幾斤幾兩你都算不出來,我和你今天也沒談下去的必要了。”李聞嶼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在見你之前也四處打聽過你,和你談過之後更知道你不是庸脂俗粉,如果你這麼不願和我結婚,那天晚上在你家,你大可不必理會我,為什麼……”他想問刑懷栩為什麼還要與自己暢談,讓他對她刮目相看,並有所期待。“如果我那晚表現得不聰明,今天我又有什麼立場來和你說這些話?”刑懷栩輕聲道:“一個傻女人說的話,你會認真考慮嗎?”李聞嶼再次瞠目。如果刑懷栩表現平庸,他還是會遵照長輩指示來追求她,但他已經蔑視她,她往後說的話便都將失去商量餘地——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許多事。“可是……”李聞嶼訥訥道:“你能想到這些,不正證明了你很聰明嗎?我還是可以和你結婚……”“聰明女孩那麼多,你選我,還不是因為我姓刑?”刑懷栩打斷他的話,卻沒有咄咄逼人,她很溫和,從始至終都以商量口吻交談,耐心十足。李聞嶼無法反駁,反而偷看刑懷栩臉色,“有人說你被趕出刑家,可刑太太專門向我否認過,那天晚上,你們看起來也不像不和……”刑懷栩笑道:“你沒了父親,我多了後媽,明明是在自己家,卻十年如一日的寄人籬下,你說荒唐不荒唐?”這話聽起來雲淡風輕,卻重重打在李聞嶼心上,他變得沉默。“我與你結婚,對你我都百害無一利。你娶了個昂貴的花瓶回家,你舅舅賺得美名,你卻得不到任何實質性幫助,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到時你這啞巴虧連冤都無處伸。我嫁給你,夏薔可名正言順趕我出刑家,既能換得你舅舅這位盟友,還能借你舅媽的手看管我。”刑懷栩說:“這是明面上的勾當,至於他們私底下還有什麼互惠往來,你也是李家一份子,為什麼不自己去查檢視?”李聞嶼嘴唇緊抿,神情嚴肅,“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是沒有證據。”刑懷栩嘆氣,“但你已經信了,不是嗎?”李聞嶼默不作聲。刑懷栩站起身,最後說:“刑家我是回不去了,更不會傻到指望你們李家。李先生,命是父母給的,路卻可以自己選,更何況,你也沒表面看起來的那樣聽話,否則你又何必找盡理由留在國內,至今不肯回英國。”她看也不看李聞嶼,徑直走出辦公室,剛想下樓,卻在樓梯口遇見一個近來走動過於密切的人。“康先生?”刑懷栩詫異。康誓庭鎮定自若地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