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誓庭便滾去床上,抱著刑懷栩的枕頭打算補覺。被單被他劃拉開,刑懷栩走過去隨便扯了扯,瞧見上頭的落髮,一根根撿在手裡。她很安靜,並不想吵康誓庭,康誓庭卻睜開眼,笑著看她,“在幹什麼?”“都是我掉的頭髮。”刑懷栩輕聲道:“我以後會不會禿?”康誓庭噗嗤笑了,難以想象刑懷栩謝頂的模樣。刑懷栩斜睨他,“不是困嗎?睡。”康誓庭確實困,卻還忍不住笑,“你在我身邊,叫我怎麼睡?”刑懷栩捏著幾根落髮,就要起身,“那我去書房。”“別。”康誓庭及時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床沿,“幫我擋光。”“我去拉窗簾。”“不要,”康誓庭把臉埋在枕頭裡,悶悶地笑,“太黑我睡不好。”“……”刑懷栩嘀咕,“矯情。”康誓庭牽著刑懷栩的手,在她身形投下的陰影裡,漸漸入睡,他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當他一覺醒來,刑懷栩仍坐在他身邊。她的一隻手裡還抓著那幾根落髮,另一隻手也乖乖靠在他的掌心裡,沒有移開。她看上去相當無聊,目光對著窗外,神情平淡,陽光勾勒她的側影,光與影裡,她成了最簡單明朗的存在。康誓庭偷偷閉上眼,嘴角卻藏不住地上揚。“醒了就別裝睡。”刑懷栩發現他了,一直安分的手就要抽離他的手掌。康誓庭下意識握緊她,“別走。”刑懷栩看他,“幹嘛?”康誓庭指指自己臉頰,“早安。”刑懷栩想了想,俯身湊近他的臉,蜻蜓點水一吻,“午安。”以及,“我餓了。”☆、 我們談談我們談談刑懷栩的實習公司是家中外合資企業,專業所限,她成了市場部經理的實習秘書,為期三個月。經理是個日本男人,剛調來不久,中文很生硬,刑懷栩順便兼職翻譯,開始體驗底層白領的日常工作生活。尤弼然對她暴殄才能的此種行徑相當不恥,逮住機會便要學孔夫子念一遍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云云。刑懷栩懶得理她。一個月後,刑懷栩在替經理口譯材料時發現公司合同裡的資料錯誤,經理帶著正確合同心急火燎趕去現場修正,阻止了公司在談判中的巨大損失。公司賞罰分明,由總經理在早會上親自表彰刑懷栩。那是刑懷栩 雙人大床雙人大床刑懷栩頭一回在康家過年,康家人對她分外照顧,生怕她有半點不適。除夕夜吃完年夜飯,刑懷栩回臥室給遠在加拿大的刑鑑修打影片電話,刑鑑修氣色不錯,原先的光頭也已經長回頭發,除去後腦勺的兩道弧形傷疤,他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刑懷栩在影片裡見到匆匆閃現的夏薔身影,她沒有多問,只叮囑刑鑑修仔細身體,便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又給許珊杉打電話。段家也剛剛吃完年夜飯,段琥跑去樓下篝火,段和祥在廚房洗碗,許珊杉的聲音聽起來頗有精神,“栩栩,媽媽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刑懷栩笑道:“謝謝媽媽。”回到樓下,康老爺子正在看春晚,剩下康家三口也圍在他身旁,陪他熱鬧。刑懷栩坐到康誓庭身邊,正想去抓把堅果,轉念覺得麻煩,又靠回位置上,翻看手機裡的新年祝福資訊。暗中觀察她的康老爺子立即推康誓庭,“栩栩想吃零食,你剝給她吃。”矮桌上的堅果零食全是完整剝好的,康誓庭掃了一圈,最後抓了捧瓜子在手心,好笑地看向刑懷栩,“要幫你嗑嗎?”康老爺子輕打孫子的肩膀,笑罵,“栩栩剛來咱們家,新媳婦臉皮薄,你不會照顧她就算了,還欺負她!”說著,老爺子將一盤盤零食全放到刑懷栩面前,笑容和藹,“想吃什麼自己拿,這是你家。如果阿庭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你和爺爺說,爺爺替你出氣!”老爺子從不掩飾自己對刑懷栩的寵愛,這反而讓她尷尬,她只得接過零食,邊往嘴裡塞邊偷看康誓庭。康誓庭瞥她一眼,挑眉,嘴角微微笑。春晚播放過程中,康老爺子時不時暗中打量刑懷栩和康誓庭,面上高高興興,心裡不知在盤算什麼。晚上十一點,刑懷栩先回臥室,半小時後,康誓庭一臉生無可戀地回來,進門便坐在外間沙發上,良久沒說話。洗完澡的刑懷栩穿著睡衣走到他面前,俯身問:“怎麼了?”康誓庭抬頭,哭笑不得,“我爺爺剛剛找我談話,我被質疑了。”刑懷栩莫名其妙,“質疑什麼了?”康誓庭撲通仰倒,兩條長腿筆直地蹬著,腳上拖鞋掉了一隻,露出光光的腳底板,“他認為造成新婚夫婦不和諧的原因只有一樣。”刑懷栩已有不祥預感,“……”康誓庭捂住臉,感覺自己死不瞑目,“他十分委婉地暗示我,不要諱疾忌醫,有病就去看醫生……”“……”刑懷栩默默坐到他身旁,輕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康誓庭轉過身,視線望向內間的雙人床,垂死掙扎道:“不會啊,難道我爸媽沒把下午看到的告訴他?還是說我爺爺不信?咱們倆有那麼明顯嗎?”刑懷栩雙手放在膝蓋上,也是一臉迷茫。自從進了康家,她就全神戒備著,和康誓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