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稅務攤向更多人,稅務看似增加了好幾倍,實際貧困百姓的稅務並沒有增加。
在這種制度下,再將百姓束縛在土地上沒有多大意義,於是放任自流。包括流民,有的流民有本事,到各城鎮鄉村,或者做短工,或者做工匠,或者做幫傭,只要有一兩人找到活兒做,一家人生活就有了保障。
最後才是救濟,官府救,各地有錢鄉紳救,甚至寺觀也出資來救,畢竟有不少人就象朱三一樣,俺除了教書還能做什麼?一離開家園,他們都不知道做什麼了。
這個安置流民的策略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不過還有缺陷,後來留下種種隱患,最大的隱患就是廂軍。王安石動了這塊乳酪,然而未動好。
但這種流民是災害性質的,災害過了,一個個返回鄉里。巴蜀那邊不同,那是真正的兵禍,而且數量更大。並且與宋朝災害流民不同,至少政令能暢通無阻地執行,巴蜀那邊政令都無法暢通,政令不暢通,如何執行?
這幾十萬人流來流去,土地荒蕪了不算,幾十萬流民成了什麼,那就是蝗蟲!
呂餘慶在益州苦逼了,想來想去,幾個月下來未想出好策略,然後開始胡思亂想,甚至若有大和尚敢騙他,說施法術讓百姓各回鄉里,說不定呂餘慶也想嘗一嘗。
因此想到宋九,指望宋九的什麼物格學說不定能起幫助。
宋九南下湖南,能說是物格學,比如筒車,不能只畫圖,靜水推不動筒車,水流越急,水力作用越大,筒車便能造得更高大,也能將水送到更高的地方。比如修堤,黃河漸漸是地上河,但若是在南方修圍,許多地是河下地,汛期起來,河面比耕地能高好幾米,可性質不同,黃河翻滾咆哮,水流迅捷,對河堤傷害大,南方許多水面比較平靜,看似是地上河,危害並不大。這個道理得講出來,不然官吏瞎折騰一氣,就會出大事。只要能講出來,那麼修的時候就有了理論依據,水流湍急的地方最好不要硬上圍田陂田,索性將這段水面留出來,保持水道暢通。前世到南方看到一個木蘭陂,父親未修好,女兒來修,還是崩堤,這個女子性子烈,朝廷看得起她,讓她率幾千民夫修陂居然出事了,一下子投入河中自殺。那多慘烈。何必要修?
於是又講了一些壓力與壓強,以及河堤其他受力的情況。不但講了這個圍,還講了其他方面的一些科學原理。
不然也不可能出現幾十幅圖紙。
這就是科學性的開發。
但科學在這時代同樣意味著神奇。
趙匡胤同意了。他也未抱什麼希望,更非是王祜上書的那樣。馬上就要磨勘宋九,一是朝廷還需要河洲開發的技術。二是書院需要宋九的學問。不過這小子確實也是一個人才,從現在起,斷斷續續地磨上一磨,十幾年後河洲水落石出,宋九正好三十幾歲,那時候河洲可以放手,學問也有許多人知道,就可以正式錄用宋九了。
讓宋九西下還是磨一磨。
“謝過陛下。”宋九顯然興趣不高。
他下湖南時害怕的是潘美,不是怕湖南。他前世看過,然後作一個對比,就可以知道問題出在哪兒。這個流民,他哪裡看過。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幾十萬因戰禍產生的流民會有多可怕。
趙匡胤又說道:“你那個書院打算什麼時候修?”
“陛下,書院非是微臣的書院,而是朝廷的書院,它將會是太學的補充,太學是國家官員人才,書院是國家吏治人才。它們都必須由國家掌握。”
“算它是國家的。現在還不是等於你的,你說修朕只好修,你說不修,朕也無能為力。”
“陛下。你不能曲解微臣的話……”
“也無妨,謹小慎微固然不錯,但也不能使自己失去了銳氣。”
“書院想修。最早是後年,慢則大後年。不然沒有先生,微臣事務多。一人根本教不過來。”
“朕問你,朝廷將要建太學,你意下如何?”
“這個好啊,”宋九道,最好有太學,不然一個書院聳立在河洲上,這多刺人眼?又說道:“太學如何建,微臣不敢插言,但有一條,學以致用。”
“朕也知道你的物格課與實用課,然而經義如何上實用課?”
“經義也可以上實用課,如何將聖人之言轉為具體化的治國救民,這就是實用課,若連實用課都上不起來,那這個經義就是空的,唐朝九經,易、書、詩、三部春秋、三部禮書,蜀主增論語與孟子,這一增甚至影響到我朝,由是我朝九經變成詩、書、易、左傳、禮記、周禮、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