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昆基拉,也正在向他走來。
阿卡羅亞的黎明來得比薩克城晚很多,黑夜的時間也更長。
米亞爾親王躺在丈夫的身邊,疲憊的臉上帶著憔悴。這是她兩天來第一次熟睡,也是在抵禦了一波地魔攻擊後的短暫休整。作為一個女人,她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布魯哈林大公卻沒有睡著。因為不能衝鋒陷陣,他反而有些休息的時間,所以此刻他能夠將妻子摟在懷裡,同時閱讀著送來的戰報。
忽然,一陣巨大的鐘聲響起來,一下子讓沉睡的米亞爾親王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她敏捷地坐起來,按住腰間的匕首。
布魯哈林大公也吃了一驚,仔細地辨認著這聲音:似乎是鐘聲,但又不太像,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紮營的周圍沒有任何鐘樓,這聲音找不到來處,似乎直接回響在他們頭腦中。
“不對!”親王跳下床,快速地穿戴起鎧甲,“這聲音太古怪了!衛兵,衛兵!”
但衝進帳篷的不是衛兵,而是隨軍的僧兵隊長:“殿下,有妖魔!”
布魯哈林大公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按住了手臂上的精靈之眼。米亞爾親王焦急地捲起他的衣袖,看到原本渾黃色的眼球不僅變為了紅色,還有一絲細細的血從眼角流下來。
米亞爾親王臉色煞白,她衝出大帳,看見所有計程車兵都從帳篷裡鑽出來,驚疑不定地四處張望。遠方是黑沉沉的天幕,但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些密密麻麻的影子正一點一點地朝這邊飛來。那種神秘的鐘聲響個不停,這些影子也便得越來越多,而地下也傳來輕微的、不詳的的震動,是什麼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殿下!這次的妖魔好像來得不少……”
米亞爾親王的手有些發抖,好一會兒沒有繫上肩甲的皮帶。她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擔憂,無論多少次地跟妖魔作戰,她都沒有過這樣強烈的畏懼,似乎有些她一直明白的應該會承受的事情終於來到了她跟前。
“弗拉……”她聽到布魯哈林大公在身後溫柔地叫她的名字。米亞爾親王回過頭,看到丈夫對她笑了笑:“沒事兒的……一切都會順利的……”
米亞爾親王平靜下來,過去留給布魯哈林大公一個吻:“是的,阿斯那。我很快就回來……”
她拿起佩劍,大步走出王帳,大聲命令道:“通知所有將士,全部起來列隊,布好防禦陣!請僧兵們按戰鬥序列編入每個分隊,立刻!”
隨侍的副官立刻開始傳令,米亞爾親王拔出長劍,注視著天空中移動的黑點,忽然看到有些巨大的黑影從地面崛起,高高地矗立在不遠處,那令人心悸的震動讓親王都退後了兩步,士兵們有些驚慌地叫起來。
“安靜!”米亞爾親王大聲喊道:“不過又是一場襲擊,或許是妖魔多了點,或許是有新的魔物,但是我們勝利了許多次,這一次也同樣不會輸……拿起你們的武器,阿卡羅亞的勇士們,家園就在身後!”
士兵們傳來了高亢的回應,和著那沉悶無形的鐘聲,彷彿黎明前的戰鼓。
沃夫?阿爾特被米拉尼搖醒了,他暗紅色的頭髮睡得亂糟糟的,但手上還捏著匕首。
“怎麼了?該我和皮斯卡換班?”沃夫嘟嘟囔囔地說,接著就發現眼前的少女一臉驚惶。
“聽,”米拉尼豎起食指,屏住呼吸,“你還沒聽見?”
他們所帶領的義軍團已經離開了阿卡羅亞,越過了特貢卡拉山脈,向西南直下,幫助安特里爾行省抗擊妖魔。在這個駐地周圍,他們和娜科及魔狼進行了許多場大戰,守住了一個兩千人的城鎮,但是妖魔仍然會偶爾出現,幾乎每個夜晚都要分出四分之一的人來防守。
此刻,原本安靜的夜空中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彷彿是敲響了被罩起來銅鐘,但是又分辨不出發聲的方向,這聲音朦朦朧朧,更像是直接回響在人的腦袋裡。
沃夫的睡意一掃而光,他把刻著符文的匕首塞給米拉尼:“留在地堡裡別出去,皮斯卡呢?”
“還在巡防……”
沃夫跑出了地堡,直接奔上了外面的防禦工事。皮斯卡和值夜的義軍都站在門崗上,面朝著外頭。
“嗨,嗨,皮斯卡!”沃夫大聲叫著朋友的名字,“你聽到怪聲了嗎?”
但那個拿著長矛的矮個子男人沒有理會,甚至連旁邊的義軍士兵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沃夫有些惱怒地嚷嚷:“皮斯卡你這個聾子,還沒聽見嗎……”
紅頭髮的暴躁小子終於爬上門崗,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