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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主人。”

帕斯提向甘伯特走過去,每邁出一步,地上便出現了冰凍的痕跡,而擋在路上的大小石塊兒都化為了灰塵。黑暗之神來到祭司的跟前,伸出手……

甘伯特無法掙脫的黑光立刻消失了,但他被無形的力量提起來,浮在帕斯提眼前。

甘伯特近距離看著黑暗之神的臉——蒼白、純粹,沒有一點雜色,也沒有任何生氣。他的五官沒有任何變化,只有額頭上殘留下了紅色的指印,彷彿象徵著一個結束和開始的記號。甘伯特知道這張面孔曾經多麼溫和、俊美、和善、親切……當他還是那個杜納西爾姆人的時候。

“伊士拉先生……”高階祭司徒勞地呼喚遊吟詩人的名字,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個凱亞神的奴僕,”帕斯提用手指慢慢地劃過甘伯特的臉,“你應該被純化……”

從他石膏一樣的指尖上滲出了黑色的液體,輕輕地點在甘伯特的臉頰上。一陣黑色的裂紋迅速鋪滿了甘伯特的臉,並擴散到全身,祭司只覺得自己的面板上傳來了火焰灼燒般的痛苦。很快,他的面板就裂開了,血液變成了塵埃,從身體裡飄散出來。他彷彿從內部燃燒,直接變成了灰燼,最終一點兒也沒有剩下。

國王看著整個過程,直到最後一片灰塵被風吹到空中,才更深地埋下頭。

帕斯提一步一步踏上了正神殿的廢墟,站在一截雕刻著光輪的門柱上,他抬起頭,舉起雙手:“從現在開始,太陽將不會升起了。”

赫拉塞姆看著腳下的敲鐘人,那怪物的長劍被砍斷,倒在地上,接著吐出幾口黑色的血,立刻不動了。那被召喚到一半的那加達獸立刻變成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敲鐘人身上黑色長袍瞬間化為煙霧,露出本來的穿著。

“他是一個裁縫,”赫拉塞姆看著屍體腰帶上的針線包,還有那縫著各種布條的衣襟,“把他留在這裡吧,也許這一切過去後會有人尋找他……”

莉婭?巴奇頓夫人看著這個重新變回人類模樣的敲鐘人,心中一陣驚惶和恐懼。“米克……”她在心底默唸丈夫的名字,只祈禱遇到最壞的情況。

此刻薩克城已經是一個混亂而灼熱的地獄了,火勢已經蔓延到全城,無數的敲鐘人召喚出更多的妖魔,它們和僧兵、軍隊對抗,肆無忌憚地屠殺人類。它們在狹窄的街道中躥來躥去,它們跳上屋頂,闖進所有的門窗,它們的數量在不斷增加,而與此同時抵抗者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大。

原本向著主神殿逃亡的人們,已經被那個方向傳來的巨大爆炸聲和騰起的火光、紅雲嚇傻了,他們不敢再往那裡走,只能想盡辦法出城,甚至有許多人逃向港口。

但不知道有多少人離開了薩克城,有多少人能找到安全的船。在黑漆漆的郊外和海面上,許多人只來得及叫一聲,就不見了。

赫拉塞姆和巴奇頓夫人已經很疲憊了,他們渾身都是血,有妖魔的,也有敲鐘人的,兩把長劍都因為過度使用而出現了缺口。汗水打溼了他們的衣服,有些細小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但他們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

“這他媽的沒完沒了啊,”當一劍削掉又一個小型那加達獸的頭時,赫拉塞姆喘著氣說,“這些敲鐘人應該是被鐘聲帶來的,那聲音不停,他們就越來越多;他們來得多,妖魔也就不停地出現。我們應該找當頭兒的那個。”

“到哪兒去找?”巴奇頓夫人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我們很難再接近皇宮和主神殿了。今天晚上那邊的情形不對勁,我很擔心……”

赫拉塞姆也非常擔心,他聽得到那奪命的鐘聲一直不停,還有妖魔們越來越多、越來越近的嚎叫。開始他還能看到一些士兵帶領老百姓想主神殿的方向跑,但隨著他們的戰鬥變得艱難,這越來越少,而妖魔吃人的場面卻越來越多。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那是經過了十年的戰鬥而產生的感覺——或許這是他最後一場戰鬥,當他無數次帶著志願兵團的人保衛村落或者城鎮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不會永遠勝利的。

赫拉塞姆看到這條巷子口出現了匍匐在地上的魔狼,而走在前面的人穿著黑袍,拿著長劍……

赫拉塞姆皺緊了眉頭,很快又釋然了:至少他的最後時光還有一位美麗堅毅的女性陪伴。

他轉向巴奇頓夫人,卻發現那位女獵人緊緊盯著巷口走來的黑衣人,雙唇微微張開,拿著火把的手不斷顫抖。

“您怎麼了,夫人?”赫拉塞姆扶住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注視著剛剛出現的敲鐘人。他的胸口頓時感到窒息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