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
“請別擔心,”克里歐笑了笑,“那天晚上在卡頓先生的酒館裡我是反應太大了,但這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只需要用一點白魔法的力量壓制住我體內的……東西,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即便是本身沒有魔法,克里歐仍然是對妖魔和巫術瞭解得最多的人。
甘伯特也並不是下定主意要拒絕克里歐,因為今天他將實施的是平生最危險的一次魔法,他將構築一個危險的陷阱來誘捕一名蘊含著強大法力的巫師——而且這巫師體內很可能還藏有妖魔的力量。雖然克里歐不能施法,並且也不穩定,但甘伯特仍然覺得他如果真的在現場,或許能給他一些支援。
“說不定我能給您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高階祭司想了想,“可以讓您觀察,但有足夠的距離讓黑魔法不至於影響到您。”
“謝謝,”遊吟詩人不無感激地說,“你可以給我一個不那麼強烈的封印咒,只是預防我身體的反應過激。”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甘伯特來到他身邊,雙手圈出一個光輪的模樣,低沉地唱起了咒語,一個小小的光圈從他手中誕生,然後移動到克里歐身上。克里歐感覺到一陣尖銳的刺痛,那光圈便融入了他的胸口,接著就無影無蹤。
“好了,先生,對不起,這不太舒服。”
“相信我,這跟我曾經經歷過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克里歐寬慰祭司,“如果可以的話,也許你現在能展示一下牛血加入擬巫咒的效果。”
天色很快就暗淡下來了,甘伯特將全部計劃又向克里歐敘述了一遍。當他們說完的時候,赫拉塞姆隊長正好走進來。
“全安排妥當了!”他用洪亮的聲音嚷嚷,“卡頓先生的新麥酒廣告已經貼出去了,萊德特斯那個酒鬼晚上就會來,巴頓先生許諾了他最後一罐。十個僧兵全部裝成客人的模樣,不會再允許其他人進來。”
“幹得好,”甘伯特興奮地說,“今晚一定要一次成功。”
克里歐為他們熱烈的模樣感到高興,但只能露出一點微笑——他很難表現得更加積極,如果菲彌洛斯能在他身邊,他或許會對這次行動的預期結果更加樂觀。而這一點似乎又讓他更加不安起來。
天色逐漸暗淡,不斷地有僧兵來到甘伯特的房間,向他報告一些事情。等到位元尼爾走進來向甘伯特鞠躬,並且低聲在他耳邊說幾句以後,高階祭司站起來:“該出發了。”
克里歐和祭司們一起來到了卡頓先生的“雪山”酒館。甘伯特換上了行腳商的衣服,帶著三個喬裝的僧兵進去了。而赫拉塞姆則和另外一些人裝作流浪漢靠在旁邊的牆根下,作為預備隊。
克里歐和位元尼爾在酒館對面的小旅店裡定了一個房間,可以從窗戶裡遙望酒館,甚至聽得見有些醉漢哈哈大笑的聲音。
“伊士拉先生……”位元尼爾恭敬拿出了一塊白堊,“甘伯特大人說需要在您周圍再布一層隱身的咒語。”
“哦,當然。”遊吟詩人沒有拒絕,“這樣很好,他是個細心的人。”
位元尼爾在克里歐身邊畫出彎彎曲曲的符號,克里歐能認出那是一個空間禁咒,雖然微弱,但是能將這個屋子暫時隔離在整個大環境之外。無論是外部的魔法力量,還是他體內沉睡的妖魔之力,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相互影響。
“你畫得很熟練,位元尼爾,這十年來你一定學了不少東西。”遊吟詩人稱讚道。
青年祭司的臉龐有些微微發紅,彷彿他少年時的青澀在這些歲月裡仍然保留了許多。“謝謝。”位元尼爾沖剋里歐笑了笑,“甘伯特大人教了我一些,不過還不夠,我是說,其實我想當僧兵……”
克里歐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知道甘伯特保留著小小的私心——並不願意弟弟真的走上殘酷的戰場,至少在主神殿能稍微安全一點兒。
位元尼爾很快完成了他的工作,把白堊收起來,然後把窗戶又推開了一些。
這個時候,那穿黑袍的巫師萊德特斯正進入雪山酒館。他駝著背,禿頭錚亮,還是一副可憎的模樣,濃郁的酒香味引得他紅通通的鼻子使勁抽動,看起來已經饞涎欲滴了。
克里歐看見他三步兩步闖進酒館,然後找了張最近的桌子坐下就開始要酒。按照事先的安排,卡頓先生在酒裡會加入少量的牛血,然後這一罐子麥酒會在甘伯特的擬巫咒下變成一個激發魔力導火索,讓萊德特斯體內所隱藏的黑暗力量有一瞬間的完全暴露。這會讓甘伯特和克里歐分辨出他那種奇異的黑暗力量是否真的跟妖魔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