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公子墨殿下吉人天相,必不會出事的,還望大王不要過度憂心才是。眼下大王要做的便是靜養,可一定要等到殿下回來的那日。”
“說的是,你一定得加緊派人將他給孤找回來”
不論生死。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今日早朝的金殿上,大王金口玉言已經準了相國立後的啟奏。後來老奴還聽承乾殿的人來回,說是時間定在了兩月後的初八。詔書一會兒便是要到翎月殿了。這往後啊,奴婢們可就得改口叫王后了。”
相較近身伺候嬤嬤臉上的喜色,姬夫人倒顯得淡定,臉上更是未見喜色。
若不是因了她的喪子之痛,他又怎會妥協?如此,這王后之位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大王,十幾年的相伴,原來,你終究對我沒有半分情誼!
心涼之處,她的心中更是怨恨。
他日,這仇,這恨,她定要加倍的討回來。
“相國還拖人帶來口信,說是要夫人加緊著準備,迎接立後大典。”
“知道了。”
舅舅果真是向著她的,不過這事,誰幫了誰也未可知。
與其說她仰仗著藍家,藍家又何嘗不是仰仗著她?朝野後宮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相互扶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是相互利用著罷了。
她自然也不會多謝他們半分。
藍相國是姬翎的舅舅沒錯,他們卻不見得真正有多親。
想當年,姬翎的母親不過是名低賤婢女生下的女兒,從小雖說長在藍府,卻是與婢女也無兩樣。後來先帝為籠絡紀國,要尋人到紀國和親,眾大臣家的掌上明珠都不願意,藍家正巧想起了這位卑賤的女兒,打扮了一番,當了個順水人情送了去。
紀國本就是貧瘠的小國,為了討好北玥國,尋得庇佑,年年進貢送來無數珍寶。北玥國本不在意這些,但紀國地處南翼國與北玥國的交界處,便顯得尤為重要。
如此,本來卑賤的女兒,一夜成了紀國王妃,後竟成了王后,無奈,卻也只是亡國王后。
而這位賤婢的女兒的女兒成了公主,卻是以被進貢的方式回到了北玥國。
藍家也趁此機會與姬翎內外勾結,扶持著她成了宮中最得寵的夫人,藍相國也成了手握重兵權臣。
“夫人,老奴有一事不明,卻不知當問不當問。”
姬夫人身旁伺候的嬤嬤的話將她從悠遠不堪的往事中拉回來。
“問吧。”
嬤嬤是姬夫人自小的奶媽,也只有她才是她的自己人。
“夫人為何不讓大王知道那事呢?”
“有些事,大王自然會知道的,又怎用經過本夫人的嘴?”
公仲孜墨的事兒有多少人巴巴的要告訴他,她只等看到時是怎樣的好戲便是。
這次,她定要他飽嘗真正的喪子之痛,他也才能明白她心中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痛。
宓功頤坐在回府的轎子裡,管家緊跟著伺候在轎子的窗外。
“國公可曾將訊息啟奏?”
“不曾。留著吧,留到大典那日,給他們當份大禮送去。”
轉眼春去夏來,天也漸漸熱了,樹上的知了吵得大人都受不了,小孩兒也就更加鬧得厲害了。
“夫人,這幾日小公子夜裡睡得不太安生,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
喜桂抱著好容易才淺淺睡去的公仲興旭,臉上難掩憂慮。
“你這丫頭倒是忘了,我們夫人可不就飽讀醫書嗎?哪用得著動不動就請太醫?如此勞師動眾,當心怕驚擾了大王。”
曄謦翾淺笑著,放下手中的書,伸手示意喜桂將孩子抱過來。
“抱過來,我瞧瞧。”
公仲興旭臉上的確是清減了些,但臉色仍很是紅潤,再者身子倒是長了不少。曄謦翾不放心的仍舊給他靜靜地把了把脈,觸及小手上張弛有力的跳動,她才算將心放下。
“脈象平和,很是好。想來真是被這蟬給鬧的,這樣吧,今夜起旭兒睡我屋裡,我屋裡涼快。你們找幾個人把樹上的蟬都給粘了便是。”
“是,夫人。”
嬤嬤走過來,伸手地將公仲興旭接了回去,正巧瞧見曄謦翾案上擺著的書。
“夫人還在看醫書呢?”
曄謦翾笑看著嬤嬤將睡熟的公仲興旭放在床上,一切安好,才復拿起手邊的書。
“昨兒個在積微閣裡發現這本針灸的書,翻了下很是有趣,便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