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抬頭看了九娘一眼,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顧樺承喝完了粥,將碗遞給姜女,看了扶桑一眼:“扶桑,你同姜女去買些蜜餞來。”
“師父要吃蜜餞?”九娘一邊問著一邊去掏自己隨身的荷包,似乎自己身上帶著似的。
扶桑一巴掌拍在九孃的肩膀上,嚇得九娘一個哆嗦,有些氣哼哼地瞪著扶桑。扶桑笑了笑,衝著九娘眨了眨眼,轉身拉著姜女往外走。
九娘皺眉,耳邊就傳來顧樺承的輕咳。九娘趕緊轉過頭去,倒了杯水遞給顧樺承:“師父哪裡不舒服?”
顧樺承衝著九娘咧嘴,是從未見過的風華。
九娘有些被晃了眼似的,愣住了。
“呵,九娘,為師在你心裡莫不是一直是個冷漠的人?”顧樺承看著九孃的樣子,微微搖頭。
九娘趕忙擺手:“不是不是,師父是個很好的人。”
“你可知,我夢到什麼了?”
“……”九娘覺得自己跟不上顧樺承的思維了。聽著顧樺承的話,自己除了搖頭,想不到其他的動作。
顧樺承又是一聲輕笑,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漫漫黃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就像是,終於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醒來了似的。
這一次來北胡,顧樺承終於能夠將心裡的那些陰霾盡數放下來了。就像啞婆說的那樣,九娘是他的一個契機。
嘆了口氣,顧樺承轉過頭來看著九娘,問:“啞婆待你很好?”
九娘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因為她?”
“也許。”顧樺承拍了拍九孃的頭,“過段時間,咱們便回去吧。”
“師父來北胡不是為了釀出絕世好酒嗎?”九娘皺眉。
顧樺承搖頭:“你覺得為師還有釀不出的酒嗎?”
“……”真是高傲的人吶,九娘撇了撇嘴。可是,“師父啊,啞婆說要治好我的暈酒之症,要好幾個月的。”
“哦?”顧樺承眯了眯眼,拍手道,“如此甚好,為師便能再去北胡邊境溜一圈了,而且算算時間,大約託辰王爺給你辦的身份文書也能出來了,咱們回去的時候,你也能大搖大擺地去下河村到那些人的面前,好好地譏諷一番了。”
“師父!”九娘有些激動地抱住顧樺承的衣袖,“不過那個身份文書是個什麼東西?”
“證明你是九娘,為師的徒弟,鄴城人士,與下河村孟家再無關係。”rs
059:醉仙
與下河村孟家再無關係……
九娘唸叨著這一句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那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接觸的第一家人,卻是自己今生都不願再回去的地方。那兒,與自己而言,沒有半分留戀,唯一的溫暖,便是孟家阿婆待自己的好,還有胡蝶同自己的那份友誼。
若是能夠再回去,自己也不過是希望能夠帶著阿婆離開,讓阿婆過上好日子。能夠在和胡蝶見一面,告訴胡蝶自己如今過的很好。
而這一切,自己都能夠光明正大的去做了。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不用在躲著藏著。
九娘忍不住哽咽……
“好好的,哭什麼?”顧樺承伸手撫上九孃的臉頰。
九娘搖頭:“才沒有哭。”
“好吧,沒有哭。”顧樺承接著九孃的話,伸手卻觸到九孃的眼角的淚,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九娘,你同為師說說,你……”
“師父,蜜餞買回來了。”門外卻突然響起了姜女的聲音。
顧樺承皺了下眉,收回手來,對著門外喚道:“進來。”
扶桑和姜女推門進來,扶桑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顧樺承,問道:“師父沒事了?”
“為師能有什麼事兒?”顧樺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坐到了一旁的杌子上。拿起杯子方要喝茶,又瞥了扶桑一眼,“你們今日是怎麼突然都湊了過來?”
“師父,我們釀好酒了。師兄說沒有經過您品定的酒不配擁有一個名字。我們這才……”
九娘打斷姜女的話,皺了皺眉:“不是沒有經過師父品定的酒,是沒有經過品定的酒。”
姜女嘟嘴:“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這世上,不知師父一個釀酒師。”九娘歪頭看了姜女一眼,“這是在北胡。你隨口說說也許無事,若是在鄴城……”
“北胡也有很厲害的釀酒師。”顧樺承搖頭,“難道你們忘記了,北胡是越國和晉國的交境之地,這兒不但有我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