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沒有上色,只是寥寥幾筆,卻到了神似的地步。
該是有多愛?才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如此精準的描摹出愛人的模樣?
“……”
龍騰抬起手捂住唇瓣,喉頭竟然有一絲哽咽。
“早早,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雋邦沒了。”
龍騰停頓了許久,才接著說到,“我代替他可以嗎?我知道,我沒有他好,也不可能取代他在你心裡的位置,我只是想……有個機會,代替他照顧你。”
對面,早早自然沒有辦法回答他。
她還是專注於手上的數位板,臉上的表情是安靜的、嘴角微微上揚。
龍騰想,她念著梁雋邦的每一刻都是喜悅的。
沒法在這種情況下打斷她,龍騰覺得不忍,若是把梁雋邦現在真實的情況告訴她,她怎麼承受的了?思慮片刻,龍騰站了起來,什麼也沒有說出去了……
這天,是龍澄妻子的生忌。
頭天,早早已經知道了,今天內院會有小的活動。
房門推開,龍騰走進來,一身的黑西服。早早也已經準備好了,同樣是雪白的襯衣配黑色的長裙。
“給我。”
龍騰從看護手裡接過黑色的皮草,走向早早。
並沒有過多的言語,抬手輕輕給早早披上了。
早早微垂著腦袋,小聲道謝,“謝謝。”
她張了張嘴,像是想說話。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像今天這樣的日子,龍騰難免會格外思念過世的母親,早早想還是不要跟他提別的事了。
“走吧。”
早早輕輕挽住他的胳膊,一同出了門。
一路上,龍騰不由悄悄看著早早。她這樣挽著他,難免讓她產生錯覺。如果,她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他愛人的身份出席母親的生忌活動,那麼母親泉下有知,該有多高興?
並不是很張揚的活動,整個過程很簡單,出席的人也不多。
空隙的檔,早早悄悄拉住龍騰,“小龍,我爸來了嗎?我想……”
龍騰俯耳聽她說,猜出了她的心思。但這會兒,他卻不能讓她見宣梟,若是他們父女見了面,梁雋邦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拉著早早的手,龍騰慢慢寫到——今天不行,再給你找機會,行嗎?
“……”早早不免失望,但想想今天的場合,又覺得是自己過於急躁了,只能訕訕的笑笑,“沒關係,是我提了過分的要求。”
上前鞠躬的時候,因為早早看不見,全程都由龍騰攙扶著。
龍澄遠遠看著,朝著官方媒體點點頭,將兩人一同鞠躬行禮的畫面定格、拍下——
寒風中,長穗卻是另一番景象。
回來不過兩天,梁雋邦黑眼眶濃重了許多,嘴巴上也起了水泡。就算他再怎麼本事,淪落到這樣的境遇,也無法不犯愁了。
“梁少爺。”
“怎麼樣!”
聽到聲音,梁雋邦急急迎了上去。他們被困這樣多天,不但是失聯、失援,就連外界的訊息都閉塞了。手下只好冒著危險,去最近的鎮上打探。
“梁少爺。”
手下搖搖頭,都是沒有用的報道。
梁雋邦接過報紙,拿在手裡翻了翻。的確,都是些沒有用的東西。眉頭不由皺起,嘴唇乾裂開,這以後該怎麼走?
突然間,眸光移動,落在其中一版上,接著……再也移不開了!
‘譁’的一聲,梁雋邦就想報紙抖著攤開,盯著那一塊篇幅不大的版塊,眼中漸漸聚攏上一股恨意!
——這正是官方媒體報道的有關龍騰母親生忌的新聞。
篇幅不大,算是很低調。但是,其中刊登的一張照片,卻是龍騰扶著早早鞠躬的畫面!龍家和宣家聯姻的訊息早已在鳳城傳的沸沸揚揚,如今這樣的新聞一出來,豈不是坐實了傳聞?
龍二爺已經帶著宣四小姐祭奠生母了!
“梁少爺!”
“啊!”
梁雋邦看的眼眶發漲,抬起手憤而將報紙撕碎。等不到下面人相勸,他已經瘋了一般朝著漫天的雪地狂奔而去,怒吼聲穿透天際,“啊——”
雙膝漸漸失去力氣,梁雋邦跌落在地,揚起脖子,任由大雪往臉上拍。
“早早,你……你……”
他實在不忍說出心中的猜想,幾度哽咽。繼而,拔出槍,朝著天空放了幾槍。已是大汗淋漓,嘴角掛著苦笑,“哼,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