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寧帶著梅媽媽和水晶一同上陣,將各色寶石清點了兩遍,給陳管事寫了張收條,收條上附寶石清單,小心翼翼吹乾了墨,方才摺疊好交給他。
梅媽媽身上早就帶著銀票,此時也便取將出來,雙手捧著遞上,並笑請陳管事也給她寫個收條,附在另一張清單下面。
謝家來的這位陳管事年不過三十,一副精明強幹的模樣;見表姑娘與陸家下人做事皆如此有條不紊,不免一臉讚賞中帶著一絲遺憾——表姑娘小小年紀便如此能幹,若是個少爺就好了。
辦好正事,陸清寧又叫水晶去馬車上將謝氏早備好的一些禮物提來,並三封書信交給陳管事,“信件與禮物上都寫著給誰的呢,我也不一一說明了,還請陳管事受累,替我們帶回去。”
若不曾記錯日子,二舅父和四表哥後日就該走了,早商量好的香料作坊一事,卻還不曾進行呢;可陸清寧明白,這種事不能催問,也許四表哥已經交代好,等他走了,會有專人來尋她詳談也說不準。
陳管事打發身邊的兩個小廝將禮物收好,又將那三封信件納入懷中,轉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陸清寧:“這是四少爺叫小的交給表姑孃的信。”
“表姑娘回去看完了,琢磨好下一步的動作,打發可信之人去禹州尋小的也好,或者給小的傳個話也罷,小的再帶著那幾個制香師傅過來見表姑娘。”
陸清寧輕笑著點頭應了,暗笑表哥安排的還挺好,這位陳管事做事踏實又爽利。留下這麼個人指點協助她,香料鋪子不出多久也能建起來了。
姑奶奶並不曾等到陳管事便又回家去了,可裡面留下了梅媽媽,外面還留下了薛嫂子的男人薛雙喜呢,如今正事辦完,也該將薛雙喜喊進來見見陳管事,往後的事情就叫這兩人交涉也罷。
陸清寧便喚水晶道:“你去外頭將薛總管請進來。”
薛雙喜是姑奶奶的陪房,姑奶奶名下的所有產業都由他總管。被水晶喚進來後,薛雙喜忙上前與陳管事互相見禮,寒暄之後。陸清寧便笑道:“那就請薛總管好好陪陪陳管事,我先告辭了。”
薛雙喜還好。陳管事卻是一臉驚訝,慌忙出言阻攔:“表姑娘,寶石貴重,還是小的與薛總管將您護送回去罷。”
陸清寧笑著擺手:“我的馬車上又沒貼著標籤,誰知道我車上有寶石?梅媽媽和水晶又都是會武藝的。陳管事只管放心。”
幾人便分作了兩撥,陸清寧這一行上了馬車。也不張羅逛街了,直奔陸家駛去。眼見著陸家所在的街巷就在不遠處,陸清寧也不免輕吁了口氣——寶石不過是兩小匣子,卻價值不菲呢,若是路上出點小插曲,即便應付得來,也不夠鬧心的不是?
卻不想她這念頭還沒從腦子裡退去。馬車前面便橫刺衝出來兩個男子,只驚得車伕慌忙勒韁繩;駕轅馬揚蹄恢恢叫了幾聲,卻終是不曾避開,還是將其中一人重重的撞倒在地。
碰瓷兒的?梅媽媽皺眉說了這幾個字,又囑咐陸清寧呆在車上別動。撩開轎簾便跳下車;另外的一個沒被撞倒的男子已經逼上前來,伸手就要拉梅媽媽的衣袖。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嘮叨著,不外乎是說什麼富人欺負窮人罷了……
“這兩人我認識。”水晶紅著臉道:“他們住的離我家不遠,也是軍戶,早幾年便做了無賴上街訛詐錢財,見到好些的馬車便往上撞。”
“姑娘您在車上坐著,奴婢下去揭穿他們!”水晶說罷這話也不等陸清寧答應,就學梅媽媽一樣跳下馬車:“周大週二!”
正要抓梅媽媽衣袖的是週二,聽得有個脆嫩的小姑娘聲音喚他,忙停了手看過來,看了好幾眼終於認出是水晶,不免嘿嘿笑了幾聲:“原來是蔡家三丫頭?幾個月沒見到你,你這丫頭竟然飛上枝頭做了金鳳凰了?你這一身打扮,也值不少銀子吧?”
水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管我呢,我只跟你講,你們兄弟是做什麼營生的,我心裡有數,你還是趕緊將你哥哥扶起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莫擋我們姑娘的路!”
週二立刻拋下梅媽媽,往水晶跟前嬉皮笑臉的湊過來:“我們是做什麼營生的?是碰瓷兒還是拐賣女子?”
旋即又黑了臉,咬牙切齒道:“小丫頭片子,還敢管老子的事!你信不信我立刻綁了你賣給人牙子去?哦,我倒忘了,你們車上還有個姑娘呢,我瞧瞧這姑娘漂亮不漂亮啊……”
話音沒落,週二的髒手已經朝轎簾伸過去。就聽梅媽媽暴叱一聲,人已經旋風般閃了過來,以手為刀朝著他的腕骨就剁了下來。
週二哎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