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盛宴,在開始之前一個月,就算是拉開了序幕。
為了請帖的勾心鬥角大戰,為了出盡風頭的大費周折,燕京最好的布莊和銀樓,都擠滿了前來挑選的大家小姐。當然,真正家底豐厚的,都是用的自家繡莊上的繡孃親手縫製的獨一無二的華服。
不管怎麼說,可以想象,這些費了無數心思的貴女們,到了瓊華宴的這一天,將是何等的風光美麗,花團錦簇。
沈晏坐上了自家的馬車,就帶了一個紅錦,朝著瓊華宴而去。
瓊華宴的邀請帖上,寫的一首小詩,第一句便道明瞭這一次瓊華宴所在的地點。
南山位於燕京城南方,以方位得名,雖不高聳壯闊,但因是燕京附近僅有的一座風景秀麗的山,閒暇時候,便常有達官貴人到這邊來遊玩。
南山之下還有一鏡湖,湖光瀲灩,美不勝收。
今日,因著南山被秀陽公主定為瓊華宴舉辦之地,秀陽公主在求得了聖上的旨意之後,直接封山,禁軍包圍了南山,留出一條上下山的小路,僅有手持邀請帖的人才可以進入。
此時距離開宴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南山一開闊視野極佳之地,已經搭上了青紗帳,因著地形,四面而來的風盡數被樹和山石擋住,僅有一縷縷微風輕輕掀動青紗,如煙如霧,幽幽的飄逸著絲絲清香,瞬間將這簡陋的山間,變成了寂靜清幽之地。
當然,清幽也少不了奢華,羊毛毯鋪地,木桌依次擺下,桌上則是各種珍饈美食,精緻糕點,旁邊還有御廚備著食材,隨時等著大顯身手,更有幾十個太監宮女,在各家小姐的座位之間來往,腳下無聲,舉止透著皇家大氣。
座位上已經坐上了不少閨秀,曾經來過的自然是落落大方,行為中透著熟稔,而今年初次得到邀請帖的,則是眼中透露著好奇,卻又不得不抑制著打量周圍。
為首的位置自然是空的,秀陽公主作為大軸出場,自然應當最晚才來。
流蘇郡主本來打算與表姐一起來的,結果突發奇想提前出了門,走到南山腳下,卻被禁軍統領給攔了路。
“抱歉,公主有令,必須要有邀請帖才可放行進入。”統領一板一眼地說道。
流蘇郡主瞪大眼睛:“邀請帖?你個狗奴才瞎了眼睛不認識我是誰?”
流蘇郡主作為數一數二的跋扈郡主紈絝女,燕京許多人自然是認得她的。
可這統領,也不知是真不認得還是假不認得,反正就是一昧地堅持:“不管你是誰,公主下了命令,要有邀請帖才可進入,而你沒有。”
流蘇郡主咬著牙:“我可是流蘇郡主!你口中的公主就是我表姐!我還需要請帖嗎?”
“需要。”
流蘇郡主氣得頭頂冒煙,但無論她怎麼跺腳撒氣,對方那個統領都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絲毫不願意動彈。
怎麼會有這麼古板的傢伙!
雖然流蘇郡主很想衝上去打那可惡的傢伙一頓,但看到對方身上精緻的銀甲還有雪亮的長刀,便畏縮不前,最後只得放了狠話離開。
看到流蘇郡主的馬車調頭離開,守在進出口的禁軍們,頓時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老大!嘿嘿,你膽子太大了!”一個禁軍湊了過來。
禁軍統領仍然一臉堅毅,彷彿天下都沒有能夠讓他為之所動的東西:“不是膽子大,是原則問題,沒有邀請帖,誰來了都不行。”
“那可是流蘇郡主啊!你都不怕她找你麻煩?”那年輕禁軍捅了捅統領的腰。
統領沉穩不動:“找便找,職責所在。”
年輕禁軍嘖嘖兩聲,調頭回到自己的位置:“哎,我們堂堂禁軍哦,居然跑這兒來守山了,真是……”
“慎言!”統領一個眼神瞪向他。
他連忙住嘴,安靜地站好。
流蘇郡主離開之後,心裡還是氣不過,怎麼也不願意為了那個邀請帖再跑回去一趟,這來回都快一個多時辰了!
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停車!”她大叫道。
“郡主怎麼了?”
“不行,我們就停在這裡,上邊兒的人肯定還沒來齊,等會兒我隨便找輛馬車進去!”流蘇郡主氣呼呼道,“看我等會兒進去了,找到姐姐,不整治剛剛那個臭石頭才怪!”
盛怒的流蘇郡主讓下人們不敢言語,只得將馬車停在路邊等到下面一個人的路過。
流蘇郡主並沒有等太久,就看到一輛青色的馬車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