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
其實,錮魂魔法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把他拴在肉身裡。畢竟經歷了獻祭術的復甦過程(雖然它史無前例的短暫),按道理說,他靈魂的力量更強大了。假如克拉斯願意,他完全可以掙脫這個身體,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做。
“從未被記錄的靈魂憑依體生物”——之所以路希恩這麼說,是因為克拉斯成為了首個這樣的“生命體”。以前從沒有這樣的生物,沒有自願接受施法的、在死去瞬間就復甦的祭品,也沒有把祭品靈魂固封在活人身體裡的先例。
路希恩、麗薩以及大群的施法者負責推算、論證、完善咒文,以及教會約翰每個細節。他們的整套施法過程非常危險,缺少案例和實驗,僅有理論支援,稍不注意就會施法失敗;甚至,萬一理論和魔法設計自身就有誤區,那麼約翰不僅無法救出克拉斯,反而會親手殺死他。
像普通的重傷患般臥床靜養期間,克拉斯忍不住問:“約翰,當時你真的不害怕嗎?”
“怕什麼?”約翰陪在床邊,捧著一本《深淵種演化機率與案例》,以前他很少碰這類書。
“我很可能因為無法保持理智而傷害你。我留在沙盤裡之後,雖然沒法再控制身體,但卻可以控制魔鬼力量。還有,這一整套大膽的……過於創新的施法過程,如果它沒能成功怎麼辦?”
“我不認為你會傷害我,”約翰說,“你還記得嗎,在你失控時我曾經迎著黑色的刀片走進去,你沒有傷害我。”
“誰說沒有?我割破了你的手。”
“那不算,我還好幾次咬了你的脖子呢,”約翰盯著書本上的圖示,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只是這麼盯著書而已,因為接下來的話有點肉麻兮兮的,他不太想看著克拉斯,“並且,我也不擔心自己會失敗。最壞的結局是……我不僅沒能救你,還親手殺了你,就算是這樣,也總比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要好多了。”
屋子裡的沉默持續了十幾秒,連翻動書頁的聲音都沒有。
他們在協會新址的醫療間裡,幾條走廊外音樂傳來小會議室裡的激烈交談聲,讓這房間顯得更安靜了。
“嘿,說點什麼好嗎,”約翰問,“我說完話,你就一聲不吭了,我還以為你突然昏迷了呢。”
克拉斯長嘆一口氣:“好吧。我覺得傷口很疼,可是化學藥品對我沒有作用,你有什麼辦法麼?”
現在約翰還真沒什麼辦法。從前,他可以透過吸血讓克拉斯身體麻痺,而現在……克拉斯完全變成另一種生物了,約翰沒法從他身上吸取血液。因為甦醒的祭品靈魂非常強勢,它會完美地操控這具身體的一切細節,吸血鬼沒法得到血液。有些事不是靠克拉斯的主觀意志能控制的。
“噢,我突然有個想法!”約翰坐到床邊,雙手撐在枕頭兩側,俯視著克拉斯。他確實是突然之間有了個點子,也許是受那群施法者影響,現在他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活躍了不少。
他俯下身,先深深地吻住克拉斯——他按著克拉斯的肩,讓克拉斯不必做出回應,以免牽動還沒癒合好的傷口。
在克拉斯閉上眼,毫無防備時,他把嘴唇移到其喉間,將獠牙淺淺地刺入。
他不能吸取血液,所以就不吸取,只是僅僅把尖牙滯留在裡面,並用嘴唇吮住周圍的面板。
曾經在迫不得已時,他使用過克拉斯的血液,他從不敢停留得太久,因為過度吸血會給克拉斯帶來傷害。現在不同了,他不能得到任何血液,反而可以放心地刺入獠牙,甚至可以更長時間保持這個狀態。
血族的牙齒不僅不會帶來疼痛,還會使人全身酥麻放鬆。
克拉斯伸出手,摟緊約翰,並迷迷糊糊地想著,這真是世上最新奇的親吻了。
路過醫療室門口時,麗薩一臉嫌棄地看著貼在門口的人——那是個綠眼睛的漂亮的青年,一頭淡金色及肩長髮,高挑精瘦,像個年輕男模特。
“史密斯,你在幹什麼?”
她剛說完,史密斯急慌慌地在唇邊豎起手指,推著麗薩遠離醫療室。
幾周前,史密斯拋棄了上一個形象,罕見地終於變回了自己的真實性別。現在他的樣子是參照某個俄羅斯模特變的,臉蛋漂亮得不能直視,個子比辦公區所有同事都高。
克拉斯曾經這麼說:“我的真知者之眼剛開始回覆,就看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地開始抄襲別人的長相了。”
“麗茨貝絲,我們別在醫療室外說話,”史密斯把麗薩拉到茶水間,“他們好像在交流感情呢,別打擾到他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