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一層層堆積,遮住皎潔的明月。
一道明亮的閃電,從雲中穿梭而過,緊接著,天空響起一道震耳的悶雷,宛如山崩地裂了一般,很是駭人。
遠離天境湖,來到一座老舊的酒館。
林刻和許大愚什麼也沒有說,每人已經喝下了一罈子烈酒。
早已是深夜,酒館中,除了他們二人,再也沒有別的客人。
就連看守酒館的老頭,在收下林刻一張百兩銀票之後,也欣然去睡,今晚定然可以做一個好夢。因為,一百兩,足以將他的酒館,整個買下來。
“刻兒哥和鎮北大哥是公平一戰,我只是將戰戟給你送去,她為什麼要生我的氣?”許大愚很不解,雙手揉著亂糟糟的頭髮,直接哭了出來。
第一次墜入愛河的男子,恐怕都會像他這般患得患失,最在乎對方的感受。
林刻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講給他聽,問道:“你們已經分了?”
“沒錯。”
許大愚搖頭,頹然道:“吵了一架,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刻兒哥,我根本不想惹她生氣,你說我要不要去向她認錯,向她道歉?”
林刻喝下一碗酒,還沒開口。
許大愚愁苦的,又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裡。”
林刻沒有想到,才短短几天,許大愚已經陷得這麼深。現在,恐怕任何人勸他離開趙茹,都是不可能的事。
看他那模樣,只要能夠讓趙茹重新高興起來,什麼事都肯去做。
若是將殘忍的事實揭露給他,他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嗎?
“轟隆。”
雷聲再次響起。
酒館頂部的瓦片,響起滴滴噠噠的雨落聲。
雨聲,迅速變得密集,宛如萬箭齊發,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空曠的街道瞬間變得煙霧濛濛。
林刻沉默了很久,岔開話題,道:“樓聽雨給了我一封信,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啟看。”
說出這話時,林刻將信封取出,放在了桌上。
許大愚愣了一下,道:“信就在這裡,為什麼不開啟看?”
林刻道:“你覺得二小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許大愚不解的問道。
林刻又道:“你覺得,二小姐和樓聽雨,誰更值得相信?”
許大愚沒有任何猶豫,道:“當然是二小姐。”
“你說得沒錯,既然如此,這封信,也就沒必要再看。”林刻捻起信封,指尖釋放出一道金色火焰,將信燒成了灰燼。
許大愚愣住,沒想到林刻會這麼果斷,道:“至少看一看吧,看一眼,又不會怎樣。”
“大愚說得沒錯,你至少應該看看的。”
酒館外,暴雨之中,響起一位女子的輕嘆聲。
林刻和許大愚都向窗外望去,只見,一道身材修長的身影,穿著連帽的黑色雨衣,走下地元獸車架。
片刻後,她推門走進酒館。
林刻臉色一沉,道:“你是怎麼找來這裡?”
“天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你只要相信一個人,肯定不會再對她有半分懷疑。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看那封信,但是我卻必須偷偷來見你,告訴你真相。”
裹在雨衣中的樓聽雨,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苦澀。
林刻盯著樓聽雨香肩上的一隻五彩斑斕的蜜蜂,眼中露出一道恍然之色,道:“你在信封上,塗抹了一種特殊的香味,是尋著那股香味,找到了這裡?”
樓聽雨沒有否認,道:“傾盆大雨落下,香味都已經被沖淡。但是,彷彿冥冥之中有老天爺的指引,我最終還是找來了這裡。或許,這就是未斷的緣分!”
“你的緣,不在我這裡。”林刻很不客氣的道。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以為,我是瞧不起你九等賤民的身份,才會離你而去?你看。”
樓聽雨揭開雨衣,露出一張被雨水淋溼的臉。
林刻根本不想看她,只顧自己喝酒。
許大愚卻發出一聲驚呼,道:“怎麼會這樣,誰做的?”
林刻皺起眉頭,瞥了過去,隨即,雙目緊緊的一凝。
因為雨水的浸洗,樓聽雨眉心的花鈿融化,露出一道猙獰的“九”字賤印,與她那張絕美俏麗的容顏格格不入。
她的雙眸中,飽含淚水,悽楚嗚咽的道:“這道九字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