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幾日前去找我爹的大臣,都是曾經依附於太子一黨的,來斐府也只不過求我爹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而王爺派玉石送我回府,無非就是每日上報有誰去了斐府,然後挑選拉攏的人罷了。她說:我什麼都不求,只求王爺利用完斐家之後,能保斐家平安。她說:我知道姐姐是王妃害死的,可是我沒有證據也永遠都扳不倒她。王妃太強大,強大到只要我稍微一弱勢,就很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我也只能趁著現在所謂的榮寵,來找王妃的茬。可是到最後,王爺連一面都不再見秀姬。秀姬的父親也慘遭人刺殺,也就這樣不了了之。斐家被王爺利用得徹底之後,然後一腳踢開。秀姬的話語一句一句鑽進腦海裡,阿九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眼前帶著淺笑的男子,不過是被權利佔據,偶爾愛逗弄後院飼養的女人。“過幾日本王要陪皇上去圍場狩獵,王妃也要跟去。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王爺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輕聲問了一句。阿九有些驚詫地抬起頭,手託著腮想了一下。“往年都是開春之後才去,今年怎麼提前了?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都快到十二月了,才說著要去狩獵。“那位來了興致,昨兒我特地問了,今年圍場的獵物長得都很好。本王爭取多獵幾頭羊或者鹿,給你做件披風,你的身子一向畏寒。”王爺一提起狩獵,興致也變得高昂起來。他的眼眸裡漸漸恢復暖意,說起阿九的身子,抬手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的面頰。“妾身可不敢用那樣好的東西。老夫人剛從南方回來,想來是極不習慣京都的陰冷,王爺該給她做一件才是。”阿九眸光一暗,連忙推辭。她可沒忘了,前世王爺狩獵的時候,給她帶了一件用毛皮做好的披風。結果王妃和老夫人緊盯著芙蓉院一個月,硬是把她折騰得有苦難言。“也是。本王還要和王妃商討去狩獵的事兒,這幾日就不過來了。”王爺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又輕聲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了芙蓉院。阿九看著男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微微地鬆了一口氣。越是看見後院所謂的姐妹們一個個倒下,王爺的冷漠對待,她的心情也越發緊張,手心裡都沁出了冷汗。之後幾日王妃也沒再刁難芳儀閣,想來是著手準備狩獵的事情。阿九走進舒興閣的時候,恰好看見寧側妃在裡面,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扯著嘴角微微笑了笑。“恆姬快坐吧,王爺去狩獵準備得匆忙。”王妃剛從裡屋出來,嘴角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幾日不見,王妃原先有些蒼白的面色,卻漸漸轉好,甚至帶著幾分紅暈。想來這幾日王爺都留宿在舒興閣,王妃的心情也變得好了。此刻見到阿九,也能嘴角帶笑,不再怒目相斥,似乎王家四小姐的事兒沒有發生過一般。阿九悄悄打量了一下內廳,裡面果然堆得有些凌亂。想來是王妃剛才派人在收拾東西。她也連忙躬身行禮,就輕巧地坐到寧側妃的對面。“往年去狩獵,都要準備大半個月。今年可只有這幾日,馬上都過年了,估計也就只能在圍場待上半個月,王爺肯定是不過癮的。”王妃指揮著身邊的丫頭將箱子搬出去,提起狩獵,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隱隱夾雜著得色。無論是嬌弱清冷的寧側妃,還是榮寵嬌媚的恆姬,她們永遠都無法陪著王爺去狩獵。“辛苦王妃了。”寧側妃點了點頭,眼裡帶著瞭然的笑意。“本妃和王爺要出去,這府上的事情就要煩勞二位妹妹看顧著些。快到年了,事情也比較多,那些管事婆子也都是要人壓著的。”王妃今日心情好,說什麼臉上都帶了一絲笑意。“這”阿九和寧側妃對視了一眼,卻不敢應承下來。上次去蕭王府抓周,也是想讓她倆看家的。結果最後斐姬小產大出血而死,兩個人都沒落到好來,這次也不敢冒冒失失答應下來。“府上也就籌備年禮的事兒,莊子收租的那些事兒,本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王爺可是親自指了你們兩個人,況且府上還有老夫人坐鎮,出不了大事兒。”王妃見她倆猶豫,也不甚在意,輕聲寬慰道。二人最終是點頭應承下來了,王妃都把王爺、老夫人一起拿出來壓陣了,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王妃見她倆同意,立馬吩咐立秋將這個月的賬簿拿過來,只簡單地交代了兩句,就讓她二人回去琢磨了。“主子,這是偏院的姬妾給您送的八寶瓶。”花聆懷裡抱著一隻瓶子,裡面還插滿了新折的梅花,剛進屋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梅香。她的臉上凍得一片通紅,徑自走到一旁的展櫃邊,輕輕放在了第四格。不由得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偏院的姬妾?你怎麼到那裡去了?”阿九從賬簿中抬起頭,輕輕掃了一眼展櫃上的花瓶,微皺起眉頭。偏院在王府裡,相當於後宮中的冷宮。一向是受罰或者未獲寵幸的姬妾住的地方,在王府的西南角,一般主子下人都不會到那裡去。那花瓶上倒是圖案秀麗,配上紅梅恰到好處,清幽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