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凝本想著照葫蘆畫瓢,將蘇菱推到前頭去,讓蘇菱與趙露將這一灘水攪渾,她大可坐收漁翁之利,卻沒想到淳于成這個廢物竟然沒成事!
“小姐……”寶珠怕她盛怒之下又要生事,只得硬著頭皮勸慰:“如今陛下還沒有做出決斷來,咱們還有回寰的餘地。”
“真是噁心!”蘇語凝忍不住呵罵道:“白白攪了本小姐的好事,若是他再粘纏,本小姐就買通人手將他殺了!”
寶珠震驚不已:“小姐!那可是東萊的王爺,您不能……”
“就算是東萊的王也不成!”
她拔高了聲量,語氣之中透著毒辣:“憑他是誰,都不能擋了本小姐的路!”
似乎是料想到了什麼一般,蘇語凝突然起身,去衣櫥中將一個鑲金綴玉的錦盒拿了出來,塞在寶珠手中,語氣極為陰森:“去,將此物當了,換的銀錢找幾個人來,本小姐不想看見淳于成活到明日。”
“小……小姐……”寶珠手指顫得厲害:“您當真要殺了淳于王爺不成?若是追查到咱們身上,這該如何是好?”
蘇語凝勾唇一笑,漫不經心地將錦盒擱在一旁:“你當本小姐想不到?一旦得手,所有人都會以為是趙家人所為,誰能查到本小姐身上?”
寶珠還是不敢接:“小姐,這可是老夫人賞您的貴重頭面,價值不菲,若是被老夫人發現您當了,只怕……”
“若是不花大把的銀子,誰會替本小姐殺人?”蘇語凝看著自己殷紅的指甲,冷笑道:“更何況還是殺東萊的王爺,你若是再囉嗦,本小姐頭一個先料理你。”
思量許久,寶珠終是拿起了那錦盒,緩緩退出了門去,蘇語凝起身,行至窗前,望著蘇菱所居的落英閣,神色猙獰地呢喃道:“蘇菱,你就等著吧,我絕不會放手的……”
這廂,梁府的轎子停在了門前,蘇菱上了馬車,直奔正陽門,梁將軍正在那處等候,一見她來,立刻上前問道:“蘇二小姐,你昨日送的信,我已經交給陛下了,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你究竟是何意……”
蘇菱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梁將軍,天機不可洩露,這事還不能說。”
“這樣……”梁將軍思忖片刻,壓低了嗓音問道:“那蘇二小姐幫我算算旁的,比如我何日才能討到夫人?”
“……”
二人很快到了御書房門前,皇帝正在裡間同人說話,御前伺候的總管全盛瞧見二人過來,立刻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呦,梁將軍,蘇二小姐,您二位來得早了些,陛下正在同成淨道長說話呢。”
蘇菱一怔,成淨其人她曾經聽說過,據說料事如神,皇帝派他主管真元觀,平日裡十分看重,今日卻正碰上了他……
正想著,裡間突然走出一個宮婢,對他二人行了一禮道:“梁將軍,蘇二小姐,陛下請您二位進去。”
梁將軍略一點頭,對蘇菱伸手道:“蘇二小姐,咱們進去吧。”
裡間點著安神靜氣的龍涎香,皇帝正同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交談,見他二人進來,緩緩止住了話。
“見過陛下。”
“平身。”
皇帝的目光在蘇菱身上轉了一圈,前次謝景一事就對此女留下了印象,卻不想昨日梁傑上書,說她會卜卦,且料事如神,能為他解燃眉之急……
這般想著,皇帝沉著嗓音道:“蘇二小姐,朕今日喚你來所為何事,想必你也是清楚的,聽梁將軍說,你會卜卦?”
“正是!陛下,蘇二小姐說過邊關會發生暴亂,且還推算出了陳家莊會發生瘟疫……”
梁將軍興致勃勃地說著,皇帝卻突然伸手截住了他的話:“朕沒問你,蘇二小姐,你自己說。”
伴君如伴虎,蘇菱自然懂得這個道理,這位陛下如今看來慈眉善目,但他絕非什麼心軟之人,殺伐決斷,不在話下……
於是她落落大方地回話道:“回陛下,臣女的確會卜卦,如今得知陛下有心結,特地來為您疏解。”
她說話之時,成淨一直瞧著她,目光幽深,皇帝轉向他道:“成淨道長,您以為如何?”
成淨捋著鬍鬚,淡淡一笑:“陛下,蘇二小姐瞧著不過二八年華,貧道以為,她……”
“早聽聞成淨道長料事如神,臣女欽佩至極,今日有緣遇見,不如比上一比?”
她一雙水眸波瀾不驚,可出口的話卻連皇帝都吃了一驚,成淨可是真元觀的道長,她二人擺在一處,任誰都會相信成淨,而並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