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王城內外一片繁盛。
長寧公主在府上舉辦賞花會,給世家貴女下了帖子,蘇菱和蘇卿頭一個便收到了,二人自是欣然接受。
蘇語凝不知從何處得了訊息,去顧氏屋裡哭了一通,說自己只是個孤女,一向都在府中悶著,也想同蘇菱和蘇卿一道出去見見世面。
她哭得哀慼不已,還要去找老夫人說理,顧氏怕她攪擾老夫人的清淨,只得讓她一同前往。
是日,蘇卿瞧著一旁遍身綾羅,貴氣得像是蘇府正頭小姐一般的蘇語凝,面色微沉:“她倒是上心,就是忘了這機會是怎麼得來的,哀求母親之時可沒有如今的體面。”
蘇菱淡淡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姐姐,咱們不必為不相干的人動氣。”蘇卿冷哼一聲,攜著她的手便上了馬車。
三人一同在公主府門前下了車,蘇卿與蘇菱同行,蘇語凝跟在後頭,又被侍衛攔住,費了諸多口舌才被人放了進去。
一入府門,她便立刻換上一臉得體的淺笑,眼神四下尋找,卻沒有瞧見雲霆的身影,卻只看見了寧景琰,蘇語凝將心一橫,走上前去道:“寧公子?”
寧景琰猛然回頭,一見是她,面色立刻複雜了起來:“蘇姑娘,你怎麼來了?”蘇語凝強笑道:“我是來陪伴菱姐姐和卿姐姐的。”
“她們在女賓席。”寧景琰直接道:“你去那處就可以找到她們了。”
“寧公子!”蘇語凝見他要離開,立刻叫住他:“我並非要尋二位姐姐,只是想問問您,太子殿下何時會來?”
他聽見蘇語凝提起雲霆,神情莫測地道:“你找太子殿下做什麼?”
蘇語凝低低道:“只是為了同他道個謝罷了,寧公子何必這般防備?彷彿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說著便要哭起來,寧景琰唬了一跳,即刻伸手道:“停!人前百眾,你可別哭,像是我欺負了你一般,太子殿下今日不會來,他有要緊事要料理。”
聞言,蘇語凝拭淚的手一頓,心中無比失望,雲霆不來,那她苦心孤詣,絞盡腦汁擠進賞花宴豈不是無用了!
寧景琰見她沒有動作,轉身迅速逃離了此處,這蘇語凝纏人的功夫他可是見識過了,若是被她盯上,那還得了?
“哎!”蘇語凝出言喚他,寧景琰卻如何也不肯回頭,她心中按捺不住地想發火,如今這可怎麼辦!
一眼瞥見了主位之上的長寧,她心思一轉,長寧和雲霆都是天家的人,若是長寧厭棄了蘇菱,想來必定會阻止二人來往……
定下了主意,她便刻意朝著長寧的方向挪去,正巧長寧沾溼了衣襟,準備下去更衣,她見著機會,立刻跟了上去。
長寧正待入寢居,不經意卻瞥見了身後的蘇語凝,她蹙起眉頭道:“這位姑娘,你走錯了地方,這是本宮的寢居。”
“臣女見過公主。”蘇語凝對長寧行了個禮,上前道:“臣女閨名蘇語凝,現居於蘇府。”
“原來是你。”長寧也聽說過蘇家這位客人,只是記不住生得什麼模樣,她略一點頭:“本宮要更衣,流芳,你帶蘇姑娘出去。”
蘇語凝卻徑直走到長寧面前,雙目灼灼道:“公主殿下,臣女有話要同您說。”
她這一舉動叫長寧十分不解,長寧打量著她道:“蘇姑娘想說什麼?”
“公主……”蘇語凝四下看了看,開口道:“臣女要說的是十分要緊的話,還請公主屏退左右。”
長寧有些不耐,但叫蘇語凝一臉煞有介事,這才揮了揮手,只叫流芳一人在身邊:“蘇姑娘,本宮還有事,你若是再不說,本宮便不聽了。”
蘇語凝神秘兮兮地將一枚玉佩遞到長寧身前,低聲道:“公主瞧瞧這個。”
“這是……”
流芳接了過來,長寧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這羊脂玉佩她似乎見蘇菱戴過,於是遲疑道:“這是菱兒的玉佩?”
“正是。”蘇語凝面色凝重:“公主,這是臣女從旁人手中得來的,那人是個男子,他說他與菱姐姐已經私定終身,二人情投意合,前幾日菱姐姐半日未歸,說不準便是與那人在一處,長久下去,便是私奔也做得出!”
見長寧不語,她繼續危言聳聽道:“公主,臣女在蘇府,主母一向對菱姐姐疼愛有加,卿姐姐和謹言哥哥更是對她有求必應,是以嬌縱成了這般模樣,可臣女實在不忍心太子殿下受矇蔽,今日才特地前來告知。”
“前幾日……”長寧細細思索著,突然明白了過來,那正是雲霆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