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蘇菱一人在河邊踱步,想著今日發生的事,陷入了沉思,她前世是謝景的妻,聽謝景提起過此事,但他也只是說了幾句,究竟瘟疫的源頭是什麼,她還不甚清楚。
這般想著,肩頭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她一驚,頓時回過身去,卻是雲霆那張英挺的面孔。
“可是孤嚇著你了?”
雲霆一面說話,一面將披風替她繫好,大手不經意擦過她柔嫩的面頰,二人皆是一抖,雲霆強裝鎮定,緩緩收回手後問道:“為何一人在此處?可是有什麼心事?”
蘇菱按捺住心中的翻騰,低低道:“正是,殿下,臣女不忍心看他們因為瘟疫喪命,想要知道這瘟疫究竟是如何引起的。”
流水潺潺,被殘陽一照,顯出了異樣的光芒,雲霆的目光落在河水之上:“既然你說這河水是緣由,咱們就從河水查起。”
“怎麼查?”蘇菱蹙起了眉頭,認認真真地思索,雲霆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提點她:“追根溯源,若想知道,去上游瞧瞧就是了。”
說著便朝她伸出了手:“孤明白你在意這些村民,走吧,咱們這便去查清楚。”她一怔,緩緩將柔夷交到雲霆的大手之中,雲霆小心扶著她,二人一路上了山。
走了片刻,便聞見了一股濃重的腥臭之氣,蘇菱忍不住捏起了鼻子:“殿下,這是什麼?”
天色昏暗,可雲霆目力極佳,他仔細看了半晌,緩緩開口道:“是幾隻惡獸的屍身,如今已經腐爛了。”
蘇菱聞言,立刻後退半步,而後靈光一閃:“殿下!原來是這些屍體汙了河水!它們便是瘟疫的源頭!”
“正是。”雲霆看著她面上慶幸的笑容,遏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這下案子可結了,多虧蘇二小姐的堅持。”
他溫柔的嗓音緩緩響在耳邊,蘇菱面上一紅,心中砰砰亂跳,聲音細如蚊蠅:“都是殿下英明睿智,臣女沒成為殿下的累贅,就十分慶幸了。”
雲霆拉過她纖細的手臂,扶著她下山,一路無言,直到將她送回住處,才沉聲道:“菱兒,你從不是誰的累贅。”
她一怔,沒等她反應過來,人便已經離開了,蘇菱躊躇了片刻,也轉身回了裡間,並未注意到自己手腕處的細小傷口……
第二日,雲霆將此事告知眾人,村民與士兵一道去檢視,回來以後便對幾人叩首道謝,終於接納了他們。
雲霆和蘇謹言親自下場,幫著士兵採藥煎藥,蘇菱便在一旁打下手,將藥盛好了端給村民。
因著昨日的誤會,村民們對她都有些愧意,蘇菱卻半點也不計較,笑盈盈地分藥,還細心囑咐,眾人都誇她是仙女下凡,她羞澀地一笑,繼續手裡的活計。
這時,村長的兒子—就是前頭患病的二蛋,因著兩日的治療,已經有所好轉,在床榻上呆不住,偷偷溜了出來。
木桌旁分藥的蘇菱格外顯眼,他悄悄湊了過去,蘇菱不認得他,只當他也是來討藥的,於是斟了一碗給他遞過去。
二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只覺這人比畫裡的女子還要好看百倍,一時出神,愣眉愣眼地接過了藥碗……
“小心,有些燙!”
話音剛落,二蛋被燙了一下,手中的碗立刻摔碎了,他有些慌亂地去拾,卻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傷口有些深,頓時便有鮮血湧出來,他嚇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菱見狀,立刻走了出來,對他道:“別怕,我來幫你。”一面將碎片推開,小心地扶著二蛋到一旁坐下,自己蹲下身子替他包紮。
血順著她的手指滑進了衣襟,她卻不甚在意,一直溫柔地安撫他,二蛋看著自己包好的手指,支支吾吾說了句:“謝謝姐姐。”便走開了。
她去一旁淨手,卻發現手腕上有一處傷口,也沒甚在意,擦了手繼續分藥。
雲霆一行人回來已是正午,剛將藥草放下,卻見木桌處立著的可人兒似乎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似是十分疲倦。
他立時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菱兒,你可是累了?”蘇菱擺了擺手,面上有些不尋常的潮紅:“並非如此,許是站久了,中了暑氣,是臣女太不中用了。”
雲霆察覺了她的異常,顧不得男女大防,伸手便去探她的額頭,那灼熱的溫度令他心頭一驚,此刻蘇菱也似乎撐不住了,身子一軟便歪在了他懷裡。
“菱兒!”雲霆彷彿失去了摯寶一般,吼得撕心裂肺,眾人一驚,蘇謹言也匆匆趕了過來,還未開口,卻見雲霆將人抱在懷裡,大步流星地朝屋中行去,口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