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格外輕蔑,寧景琰氣不過,準備追出去,卻被汾陽拉住,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想讓他們回來不成?”
“那他們也不能說……”他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方才在畫舫之上,雲深與那男子之間的動作,那些不同尋常的親暱舉動,還有云深下意識的躲閃……
汾陽見他愣住,隨後推了他一把:“喂!你在想什麼呢?”
他愣眉愣眼轉過身來:“郡主是否記得咱們方才看見二殿下與那個男子?”
“自然記得,那又怎麼了?”
“郡主不覺得,那男子與二殿下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嗎?”
片刻以後,汾陽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二殿下是斷袖?”
“不僅如此。”寧景琰面色漸漸沉了下來:“還有那男子,他若是東萊人,那他與二殿下之間的羈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天色微明,山路崎嶇,可雲霆一行人還是以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國安寺,守門的僧人才送走了雲深,卻見雲霆又來了,一時怔在原地,不敢開口。
雲霆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微沉:“叫你們住持出來,孤奉旨來接王妃。”
“是。”僧人閃身讓他們進來,隨後飛快地跑到後院,將才安歇的明戒又叫了起來。
此刻,雲霆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順著氣味望了過去,卻見蘇菱所居的地方竟然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
他大步流星踏了過去,梁將軍緊隨其後,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場面,明戒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硬著頭皮開口:“殿下,這……”
“王妃呢?”
“此處夜間走了水,整個國安寺裡的僧人都過來救火,直到方才眾人才退下……”
“孤問你王妃何在!”
他突然怒吼一聲,梁將軍跟在雲霆身邊數年,從未見他如此失態,更別提明戒這些人,烏壓壓跪了一院子人,雲霆一把扼住明戒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眸中殺意波動。
“殿下不可!”梁將軍及時拉住了他:“說不準王妃還活著,咱們再派人找找。”
“正是,正是!”明戒艱難道:“方才二殿下來過,他只是瞧了瞧就走了……守門的僧人也說王妃派他去尋二殿下……”
雲深。
雲霆的手突然一鬆,明戒重重摔在了地上,屁滾尿流地跑到一邊,不敢出言。
片刻以後,雲霆抬起眸子,冷聲道:“派人守住國安寺,不許任何人進出。”
他瞥了眼地上的明戒,繼續道:“孤以為,住持看護不力,以至偏殿失火,王妃走失,此等行徑辜負了父皇的信任,必須受罰,住持可有疑異?”
明戒自然不願,可想到方才雲霆扼住自己時那力道,便不敢多說什麼,愁眉苦臉地垂頭:“貧僧甘願受罰。”
“將他帶走。”
“是,殿下!”
月色如水,雲霆望著殘破不堪的偏殿,裡間被人清掃一空,沒有半點痕跡,他只覺心中空洞得甚至能聽見風聲……
天色微明,雲深立在窗前,一言不發,攤開手心,看著方才在偏殿之中尋到的花鈿,上頭的寶石簡直紅得刺眼。
“哐當—”
他突然將那花鈿摔在了地上,神情陰晴不定:“不識抬舉的東西!”他半夜裡匆匆上山去,只為了她一句話,卻不想竟是被她利用了!
“二殿下,東萊王送信來說……”
“滾!”
雲深正處在暴怒之中,自然顧不得旁人,侍從猶疑道:“可是,東萊王手下的人說,這樁事極為要緊……”
“本殿下讓你滾,沒聽見嗎?”
他的神情實在太過駭人,侍從脖子一縮,匆匆退了下去。
不多時,門口又是一陣響動,雲深煩不勝煩,呵斥道:“你找死不成?”
“菱兒在何處?”
雲深一怔,回過頭去,卻發現立在門口的人竟是雲霆,略帶詫異:“皇兄深夜前來,竟然張口就問臣弟皇嫂的下落,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孤沒空同你閒扯。”他面色冷酷:“你今夜去了國安寺,菱兒如今不見蹤影,你敢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
“自然沒有。”
雲深挑釁一般看著他:“皇嫂的確派人來送信,叫臣弟去見她,可臣弟到了寺中時人已經不見了……”
四下俱寂,雲霆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襟:“別跟孤耍花招,菱兒是孤的命,你立刻將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