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奉馮大人和徐大人的命令,宣稱國安寺能治癒啞症,哄騙貧困之家將女兒送到寺廟裡來,餓上幾日,再將她們送出去給徐大人。”
“老身教導這些啞女,馮大人交代過,定要這些女子十分順從,打罵都不要緊。”
“若是有人來寺廟裡尋親,貧道便謊稱是度化而去,又或者是被貴人相中,成了侍婢,總之先搪塞過去,馮大人和徐大人會善後。”
“總有些耐不住打,便投了河,二位大人也不甚在乎,只是月中來領人,前前後後送來應該有五十餘人。”
“有戶人家鬧得厲害,日日在寺門口討要女兒,徐大人派人將一家三口都殺了,因著是偏僻農戶,是以並未有人發覺……”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道出了令人心驚膽顫的真相,雲霆收緊了拳頭,呵斥道:“徐康,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已經面無人色,卻仍舊不肯鬆口:“殿下……他們二人都是在陷害臣,如今只有這二人的片面之詞,您就要定臣的罪?”
“那節度使府的妾室,可夠得上做人證?”雲霆面色極冷:“徐康,若是再不交代,孤今日就將你押解回王城,送進天牢,讓大理寺審理!”
眼見雲霆已經有了萬全準備,徐康終於垂下頭:“臣……只是幫襯了馮大人,是他非要拉著臣參與的,臣並不願意,只是……只是同朝為官,不好推拒……”
“孤沒空聽你推脫。”
徐康掙扎無果,只得老老實實交代:“是……緣由便是馮大人偶然得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妾室,說她大有……怯怯不勝嬌羞、欲言又止之態,這妾室死後,他便同臣商量,想出了這個主意……”
“臣一開始百般推脫,可馮大人他說……啞女溫順,並且口不能言,自然不會洩露秘密,送到上峰身邊也合適,他又有相識之人,所以……”
事情原原本本被揭露了出來,雲霆看著幾乎快伏到地上去,抖若篩糠的徐康,沒有半點兒可憐:“國安寺前後收了三十餘個啞女,可承歡閣前後經手了五十餘人,剩下的人是怎麼來的?”
徐康嚅囁著道:“都是家中的侍婢,有些姿色出挑的,就……動些手腳,讓她們變成啞女……”
便是明戒和孫媽媽,聽了這話也都愣住了,簡直叫人不寒而慄!
梁將軍更是忍不住道:“造孽!真是造孽,都是好端端的姑娘家,你們為了一己私慾,竟害人至此!”
他垂著頭不敢開口,雲霆揮了揮手,讓梁將軍將二人帶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二人,雲霆繼續問道:“還有呢?”
“沒了!”徐康連連擺手:“這會真的沒了,殿下,臣敢對天發誓,所知道的都交代了!”
“孤沒問你此事,孤在問你,買官一事的來龍去脈。”
他頓時哽住,面色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雲霆冷聲道:“徐康,你如今誘拐孤女,草菅人命,已經是殺頭的罪過,若是為著親眷著想,便立刻同孤坦白,說不定不會牽連他們。”
可無論雲霆如何逼問,徐康都不再開口,雲霆眸光一閃,突然道:“梁將軍,把東西帶進來!”
門外之人應聲而動,手裡還提著一個鐵桶,看著有些分量,徐康疑惑地看著他們,卻聽梁將軍冷冷道:“徐大人不用看了,這裡面是田鼠,都餓了幾日了,若是將它們放進你的衣袖,再將袖口紮起來,不過半日,你就……”
徐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盯著那不斷蠕動的東西,腦門上不住地滲出汗水來:“殿下,您……您……”
“孤從前朝聽來了這法子,據說是專門懲戒罪大惡極之人,如今用在徐大人身上,倒也合適。”
雲霆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可越是這般,徐康便越是恐懼,只覺四肢百骸都被這些生著毛皮的畜生齧咬著,汗毛都立了起來。
“哐當—”
梁將軍趁他不備,突然在鐵桶上狠狠踢了一腳,那些田鼠立刻鬧騰了起來,叫聲響在耳邊,徐康面色慘白,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殿下!他定然是裝的,臣這就將他叫醒!”梁將軍說著便上前去,在他臉上重重拍著:“喂!別裝了!”
叫了半晌,徐康卻沒有半點反應,雲霆湊近瞧了瞧,終是道:“先把他帶下去,等他醒來再審。”
“是,殿下。”
此刻,雲深坐在六合椅之上,看著對面好整以暇的人,微微蹙眉:“說吧,你究竟要本殿下如何?”
“嘖嘖。”淳于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