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雲霆一步步朝牢中行去，日間他分明聽見張氏提到過寺廟，是以立刻與國安寺聯絡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總是在擔心蘇菱，即便是日日派人跟隨也有些恐懼，這樁事還是要早解決為好，如今他能得到訊息的途徑就只有馮清了……

“都準備好了嗎？”

“是，殿下。”

梁將軍拱了拱手：“您放心就是了，屬下親自確認過了。”

“好。”雲霆將目光投向牢門，揮手道：“動手吧。”

他一聲令下，兩道黑影自黑夜中閃出，直直衝向了馮清的牢房。

此刻，馮清正在牢房中來回踱步，腦中一團漿糊，突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立馬轉過頭去，看見蒙面的黑衣人，有些恐懼地道：“這……這是何意？”

二人對視了一眼，竟用鑰匙開啟了牢門，馮清察覺不對，步步後退：“你們要做什麼？來人吶，快來人吶！”

“馮大人不必緊張，我們是二殿下的人。”

“二……二殿下……”他這才略略放鬆了些：“可是二殿下要讓二位出帶我出去？”

黑衣人的目光似乎有些嘲諷：“大人想岔了，是二殿下叫我們來問話的。”

馮清聞言，面上難掩失望之色，垂頭喪氣地不再開口。二人朝他逼近，低低呢喃道：“二殿下說，馮大人惹了這麼多禍事，已經沒有理由苟活於世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鋼刀直直抵在了馮清喉間，他倒吸一口涼氣，身子僵硬：“這不可能，昨日殿下還囑咐我不要亂說話，怎麼近日就要殺了我滅口？”

“嗤。”二人極為不屑，將他禁錮在角落裡：“馮大人也不想想，如今的您還有什麼用處？”

“好了。”另一人道：“別同他廢話那麼多，二殿下還在徐大人府上等著我們回話呢。”

眼看那刀刃離自己越來越近，馮清萬念俱灰，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

可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傳來，他恐懼地睜開眼，卻看見一個彪形大漢正擋在他身前，與那二人纏鬥起來，仔細一瞧，正是恭王殿下身邊的梁將軍！

“將軍救我！”馮清死死抓住他不肯放手，梁將軍翻了個白眼，對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招招都衝著他身後的馮清使去，直把馮清嚇破了膽。

外間傳來一陣響動，雲霆帶著人迅速趕了過來，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制服了二人，揮手道：“把他們帶下去。”

“是！殿下！”

待人離開以後，雲霆才回頭看著馮清：“馮大人無礙吧？”

許久沒有人回應，梁將軍略略挪動了身子，卻見馮清木著一張臉，縮在角落之中，剩下還有一股異味傳來……

他竟是被嚇得尿了褲子！

“馮大人，殿下問你話呢！”

梁將軍強忍著不適，推了他一把，馮清這才回過了神來，呆愣愣看著眼前的二人，嗓音都有些顫抖：“這……我……二殿下……”

“你都瞧見了吧？”雲霆蹲下身子，難得對他和顏悅色：“你忠心耿耿對雲深，可如今於他而言，你已經是個無用的棄子了。”

馮清仍舊不敢相信：“可臣明明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二殿下，也按著他說的去做了，他為何還要派人來殺臣，這簡直……”

昏暗之中，雲霆目光灼灼，壓低了嗓音道：“馮大人不信孤，也該信你所看見的東西吧？方才那兩個人要殺你，若非是孤碰巧救下了你，你如今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他抬眼看著雲霆英庭的面龐，頓了頓：“殿下救我，也不過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訊息，屆時罪名一定，我仍然要死。”

“你若是同孤交代了內情，孤會向父皇請求，免去你的死罪。”

“此話當真？”

梁將軍忍不住從後頭給了他一巴掌：“殿下還會欺騙你不成？”

“是……是……”馮清將心一橫：“事實上，這關是臣從節度使大人那……”

話音未落，他便面色一白，嘴角慢慢滲出鮮血來，一隻長箭穿胸而過，雲霆一驚，立刻朝他身後望去，透過牢房窄小的窗子，他看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指著外間對梁將軍道：“抓住他！”

梁將軍追了出去，雲霆扶住馮清，只見他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些什麼，雲霆附耳過去，只聽到了幾個模糊的字：“永樂巷……國安寺……啞女……”

突然，他身子一歪，再無聲息。

雲霆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漸漸燃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