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湖畔風光秀美,讓人流連忘返。
寧景琰面色不大好看,身旁還跟著男裝的汾陽,順著橋邊來回踱步。
“好了。”汾陽嘆了口氣,將摺扇一合:“殿下不過是有些心亂罷了,畢竟三日的期限在這擺著,擱誰不焦心呢?”
他別過頭不語,汾陽突然發現這個在巷口同她將道理的男子耍起脾氣來簡直與幼童無異,一時有些無奈。
二人轉過渡口,卻見雲霆隻身一人朝畫舫上行去,寧景琰簡直瞠目結舌:“殿下怎麼來了此處……”
“別亂想!”汾陽在他頭上敲了下,低低道:“殿下對王妃的心思誰人不知?現在這樣子,多半是要去調查的。”
他也反應了過來,立刻點了點頭:“對,對,是這樣。”
而後主動蹲下了身子道:“咱們在此處守著,殿下沒帶護衛,定然是不想打草驚蛇,若是有人要對殿下不利,咱們也能出去幫忙。”
他極為認真,似乎完全忘了自己還在同雲霆置氣,汾陽被他拉住蹲了下來,盯著前方燈紅酒綠的畫舫,他突然問道:“郡主心中可是還惦念著……”
汾陽自然明白他想問什麼,是以道:“自然不是,此案牽涉甚廣,若是不幫襯殿下,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本郡主實在不能安心。”
“還有……”她有些不自在地開口:“王妃……那日過後,本郡主回想起來,卻覺得當時想著了魔一般,非要去挑釁王妃,昏倒也同王妃沒有什麼關係,卻害得她被人抓進了國安寺……”
他一頓,看著自己身旁的女子,安撫道:“不怪郡主,王妃進國安寺一事是二殿下和凝嬪搗的鬼,這賬必定應該同他們算。”
汾陽不語,他怕汾陽一味自責,正待再勸,卻一眼瞥見了雲深同一人也踏上了渡口,立時警惕了起來:“他來此處做什麼?還帶著個面生的人,不會是要暗算殿下吧?”
“咱們跟上去瞧瞧。”
“不成!”寧景琰下意識拒絕:“郡主是個女兒家,怎麼能……”
汾陽動作瀟灑地開啟了摺扇,像是比寧景琰還要行雲流水,他一時呆住,卻見汾陽對他偏了偏頭:“咱們走……”
畫舫之中,雲霆甫一踏入,老鴇就迎了上來:“公子瞧著眼生,可是第一次來咱們這?”
他不語,老鴇卻將他從上到下打量個遍,心道這可是條大魚,是以殷勤地招呼他:“您快請進,頭一次來也沒什麼,老身這就叫幾個姑娘過來,您聽著曲,寬寬地飲酒,瞧上哪個……”
“抱歉。”雲霆錯開半步:“我並非來此處觀賞秦淮風光的,敢問承歡堂的孫媽媽可在?”
老鴇瞧出不對來,笑容漸漸斂去:“公子找老身做什麼?”
他目光如炬:“此處應當不是說話的地方。”
“公子請隨老身來。”
二人行至甲板之上,孫媽媽一面搖著扇子,一面道:“公子有什麼話就說吧,老身還要照料生意。”
雲霆定定望著她道:“孫媽媽可認得節度使府裡的妾室瑞柳?”
孫媽媽眼皮一跳,連連搖頭,他繼續道:“還有馮大人府上的使喚丫頭,張府裡的妾室,還有……”
“公子說的老身都不知道。”孫媽媽有些心慌,強硬地道:“您今日若是來做生意的,老身就叫幾個姑娘陪著您,可您若是來惹事的,老身便……”
雲霆不緊不慢地道:“孫媽媽是想在這交代,還是想到大牢裡交代?”
“你……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他漠然道:“要緊的事,你們這裡的勾當可是違反澧朝律例的。”
孫媽媽強笑道:“公子也太會玩笑了,這畫舫的生意開了幾百年,也從未有人說什麼違反律例……”
一塊令牌直直抵在她面前,上頭明明白白寫著恭王府三個大字,孫媽媽立刻明白了過來,張氏之死鬧得人盡皆知,如今就找到這來了!
心慌了好幾日,果然還是出事了!孫媽媽強裝鎮定:“哎呦,我說公子,您既然是恭王殿下的人,到了咱們這那就不用說了,老身這就去叫人來,賬目只記在老身身上就是了。”
說完便要離開,一柄長劍突然橫在她面前,嚇得她倒退三步,險些坐在地上,雲霆抬起眸子,燈光映在其中,簡直要叫人迷了眼。
“今日隻身前來,就是不想攪擾媽媽,想與您安生問兩句話,媽媽以為呢?”
孫媽媽欲哭無淚,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