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日就是大婚,蘇菱的嫁衣卻還未繡好,她不善女紅,更不會裁衣,如今只得央求蘇卿,蘇卿嘲笑她一番,但還是熬夜與她一同繡制。
本就趕得急,偏生此刻皇后還召她入宮,要囑咐她些事,蘇菱只得撇下嫁衣,轉頭入了長春宮。
甫一入門,卻見飛羽也在場,還對她和善地笑了笑,皇后招手叫她上前,寒暄一陣過後,喚人拿出了一個錦盒,遞到她面前。
蘇菱輕輕開啟,卻發現裡頭是一支水頭極好的碧玉手鐲,皇后含笑道:“這是本宮出嫁前,太后娘娘贈與的,如今給你了。”
她驚詫萬分,推拒道:“這般貴重,如何能給臣女……”
皇后拉過她的手,親暱道:“你這孩子,本宮既是給了你,你便拿著。”
“正是。”飛羽溫言道:“母后屬意小姐,小姐收下就是了。”
推拒不得,皇后親自替她戴上,那手鐲光華耀目,襯得她肌膚極為白膩。
蘇菱恭敬地叩首:“多謝皇后娘娘,臣女定會愛惜。”
“起來吧……”
話音未落,門外卻傳來了一道有些尖銳的嗓音:“呦,皇后娘娘這真是熱鬧。”
宸妃扶著腰,她如今還不大顯懷,可那小心的模樣似乎已有八九個月一般,草草行了個禮,皇后還未叫起,她便徑直入了座,十足驕矜。
“宸妃。”皇后蹙眉:“你怎的來了長春宮?”
她掩唇一笑,眼睛掃了眼蘇菱,朗聲道:“娘娘,臣妾今日是特地來問問,曾同您提過的臣妾的孃家妹子,給恭王殿下做側室一事,您考慮得如何了?”
聞言,蘇菱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卻只是垂了頭不語。
皇后的神色更為不耐:“本宮不是說過,此事不必再提,你怎的又提起來了?”
“哎呀。”宸妃故作懊惱地道:“臣妾有了身孕以後,記性便不大好,還請娘娘擔待。”
說著瞥了眼與飛羽立在一處的蘇菱,嬌笑著道:“娘娘其實不必這般緊張,臣妾瞧著這蘇二小姐是個能容人的,恭王殿下未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總不至於只娶一個女子吧?”
蘇菱的手指漸漸收緊,卻被飛羽握住:“小姐不必擔心,母后不會應允的。”
果不其然,皇后面上顯出怒意:“宸妃,本宮瞧著是這些日子不大約束你,你就忘了本了!”
這話的確有些重,宸妃自有孕以來,就連皇帝對她都是寵愛有加,沒人這般同她說話,一時有些怔忡,而後作勢要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令她詫異的是,皇后竟然沒有旁人攔她的意思,宸妃心頭怒氣上湧,卻不得不跪了下去:“臣妾不知何處觸怒了娘娘,還請娘娘明示。”
“你不知?”皇后冷聲道:“雲霆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是這後宮之主,他娶何人,何時娶,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這便是僭越!”
宸妃一時不忿,面上卻做出委屈的神色:“皇后娘娘,臣妾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平日裡也不見您苛責,今日人前百眾,非要落了臣妾的面子,臣妾實在是……”
說著便要落淚,可皇后卻半點不留情面:“收起你的眼淚來,陛下不在此處,本宮說的話你記清楚了,再敢僭越,就不是跪一跪這般簡單了。”
本想著叫蘇菱難堪,卻不想被皇后這般折辱,宸妃氣得面色通紅,藉口身子不適匆匆離開了。
皇后瞥了眼宸妃的背影,這才轉向蘇菱:“菱兒,你且放心,本宮明白雲霆的心思,不會允許旁人進入東宮的。”
她垂頭道:“臣女明白,多謝皇后娘娘。”
飛羽與她一道出了長春宮,路上與她解釋道:“從未見過母后這般對宸妃發怒,她這是想讓宸妃絕了心思,日後別再來找皇兄和你的麻煩。”
“娘娘用心良苦。”蘇菱點頭道:“日後臣女定會……”
還未等她說完,二人便瞧見一個宮婢匆匆而行,一面呼喊著:“快來人!宸妃娘娘不好了!”
蘇菱一驚,根據前世的記憶,宸妃的胎是在將近四個月時保不住的,如今才兩個月,怎麼會出了岔子?
“這是怎麼回事?”飛羽也蹙起了眉:“母后前腳訓斥了她,後腳就鬧出這等事端來,若真出了岔子,她定會揪住母后不放。”
眼看著宮婢尋來了太醫,蘇菱扯了扯飛羽的衣袖道:“公主,咱們一同去瞧瞧吧,若是真牽扯了皇后娘娘,咱們也能說句話。”
“好,咱們走。”
踏入雲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