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替蘇菱診治過後,確認無礙,雲霆起身來到東廂,紀衡澤一瞧見他便腿軟,有些氣短地道:“殿下,臣不是刻意要讓您擔憂,而是……而是……”
見他說不明白,蘇卿果斷地上前替他道:“是他為了獲取那些人的信任,是以吸食了五石散,又怕連累家人和殿下,於是出逃,被莊裡的人救了起來。”
雲霆反應極快:“你這是準備流放自己?”
“臣只是……”他有些遲疑道:“不想連累您……”
“你以為孤是那種不管手底下人死活的昏庸之輩?”雲霆面色凝重:“衡澤,若是你當真出了事,孤只怕會愧疚終生,你若是打算跟隨孤,就必須信任孤。”
紀衡澤垂下了頭,眼眶微紅:“臣自然信任殿下,臣願為殿下效忠一生。”平復了片刻,他繼續道:“殿下,臣打探到,從東萊運進的五石散會以茶葉之名送進如意茶坊,而後以五十兩一包的價格賣出,可謂是日進斗金。”
“這些你已經提及了。”雲霆蹙眉思索著:“如今只是在想他們是以什麼渠道運進了王城的。”
他略一思忖,突然開口道:“臣在他們的對話之中,聽出了些端倪,並且那些紙包或多或少都有些腥味,應當是走水運。”
“水運……”雲霆低聲道:“渡口……與東萊最近的渡口便是舟山渡口,孤已經叫人查封了如意茶坊,這就派人去渡口。”
一面抬眼看向蘇卿:“聽說今日是第三日,只要撐過今晚,衡澤便無礙了,如今看來此處是最為適宜他將養的地方,還請卿姐替孤多多費心。”
蘇卿從善如流:“殿下放心,菱兒臣女自然會好生照料,至於他,若是膽敢生事,就叫人打昏了他,定能順順當當過了這一夜。”
“喂!”紀衡澤有些無奈:“殿下,您瞧瞧她……”
雲霆略一點頭,面無表情道:“卿姐的安排甚好。”說完便踏了出去,蘇卿回頭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紀衡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別過頭閉目養神……
驛館之中,蘇語凝匆匆忙忙逃了回來,氣還沒喘勻,就被淳于成揪了起來:“你!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還敢抓恭王的人,這下好了,茶坊都被人封了!”
她反唇相譏:“茶坊封了也是妾身的產業,王爺心疼什麼?更何況查了又如何?咱們大可推得乾乾淨淨,說不知情就是了,何必緊張成這副模樣。”
“當真?”淳于成蹙眉,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恭王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沒查到他不會甘心,說到底還是你心胸狹窄,非要與恭王妃為難!”
“方才是誰說要讓恭王妃伺候他快活的?”蘇語凝氣不打一處來:“怎麼王爺如今就忘了?還有那五石散掙來的銀錢,王爺揮霍了多少您心知肚明!”
“劍人!你竟敢頂嘴?看本王爺今天不打死你!”
淳于成正待揮巴掌,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侍從:“王爺,王妃,舟山渡口出事了,咱們的茶葉……都被扣押了!”
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蘇語凝頹然坐在地上,這下可真是人證物證俱在了,他們想抵賴都沒有法子了!
“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他急得跳腳,一把抓住蘇語凝:“你倒是說話啊!咱們絕不能叫陛下發現!你想想法子,是殺了恭王,還是殺了恭王妃?”
蘇語凝一臉蒼白,拂開了他的手:“都無用了,恭王動作快的很,此刻這公文應該已經送到陛下面前了,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死不認,並且毀掉九尺巷的證據,別叫恭王有任何證據證明東萊有不臣之心已久。”
“你說明白些!本王爺聽不明白!”淳于成此刻腦子都轉不動了:“他手裡如今還有什麼證據?”
“程軒!”
她咬牙切齒:“程軒還有那妓子!他們都在雲霆手中,要想法子料理了!”
淳于成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睛,若不是蘇語凝提起,他都快忘了這號人了:“他們關在何處本王爺都不知,如何能除掉?”
“派人跟著恭王,還有,叫人給宸妃送個信,就說程軒還活著,讓她告訴飛羽公主,這事她應當很樂意做……”
夜裡,雲霆為著照料蘇菱的身子,將她帶回了東宮,在她身邊處理公文蘇菱在一旁瞧著:“殿下可是在寫奏摺?”
“正是。”雲霆的面孔在燈下忽明忽暗:“孤定要將此事揭露,昭告天下,叫他們無處遁形。”
蘇菱點頭:“不錯,五石散是害人之物,無論如何也要料理乾淨……”一抬眸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