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九尺巷。
這裡無論冬夏,妓子們始終穿著薄紗,露著曼妙的腰肢,冶豔而嫵媚。
蘇語凝匆匆而行,隨著侍從走進了一家名為“常春堂”的所在。
裡間一片肅然,老鴇面色不善地上前道:“呦,這位夫人怕是走錯了地方,我們這裡可做不來您的生意。”
“廢話少說,我們王爺人呢?”
“什麼王爺?”老鴇忍不住拔高了聲量:“那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虐殺了紅杏和雲慕二人,這可是我們店裡的頭牌!”
蘇語凝震驚地回過頭去,咬牙切齒道:“王爺殺了兩個人?你方才為何不說?”
侍從被她吼得一怔,低低道:“這……這不是一回事嗎……總歸她們不肯放人……”
“呸!”老鴇狠狠啐了一口:“放人?你們若是不賠老身三千兩銀子,老身就送這位爺去見官!別管是王爺還是天爺,都別想留住體面!”
“三千兩?”蘇語凝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你們這兩個妓子竟值這麼多銀子?你在唬誰?”
“呦呵!”
老鴇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位夫人,難不成您以前也是咱們這的人?若是不然,您憑什麼同老身爭辯這銀子的數目?”
蘇語凝一聽就暴怒了起來,將桌上的茶盞盡數推到了地上:“我呸!你這個滿嘴噴糞的老貨!竟敢這般羞辱本王妃?”
一面回身道:“聾了不成?她這般說話,你竟還在一旁站著?王爺的人呢?叫他們都上來,將這常春堂給本王妃砸了!”
“王妃……”侍從拉了拉她的衣袖,悄聲道:“王爺今日只帶了奴才一人,他說這是風雅之事,不要旁人跟著……”
老鴇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身後走出許多身強力壯的護院,將蘇語凝二人團團圍住,一隻手點著桌子道:“兩個姑娘,一套茶盞,三千五百兩,若是不然……”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這位夫人的容貌也算不錯,雖說年歲大了些,但也無妨,拿不出銀子,就留下做老身的姑娘。”
“住嘴!”
“老身沒那麼多耐性同你耗著!”老鴇嗓音尖利:“一句話,要麼拿銀子,要麼留人,再磨蹭,老身就叫人給你做流水牌,掛在門前,今日就開始接客!”
蘇語凝到底是有些害怕,思慮片刻,鬆口道:“罷了,三千五百兩,本王妃給了,只是眼下沒有,需得要人回去拿,你們且放了王爺,我們回去就將銀子送過來。”
說著就要上前,老鴇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哎!這位夫人,你要取銀子,老身這自然有人,取來了銀子,老身才能放人,不僅如此,你也得留在此處。”
兩個護院應聲而動,跟著侍從出了門,蘇語凝恨得牙根癢癢,可對方人多勢眾,也不得不縮在一旁等著。
好不容易熬到人來,卻見侍從哭喪著一張臉,對她道:“王妃,咱們帶來的銀子都被王爺用來買臉吃酒,已經不到三千兩了,如今只有一千兩,都在這裡了……”
她幾乎要昏厥過去:“你說什麼?如今還不到……”
老鴇突然嗤笑一聲:“呦,那瞧這意思,是要留下這位夫人了。”
“荒謬!”蘇語凝大喝一聲,便要奪門而出,護院突然上前將她圍住,漸漸逼近,她無法,權衡一番,只得將頭面都摘下來,強忍著心痛與屈辱道:“東萊的明珠,價值千金,如今給你了,立刻放人!”
老鴇掂量了半晌,這才讓到了一旁,蘇語凝同侍從一道上了樓,推開門卻見淳于成睡得仰面朝天,身上還沾著血跡。
侍從立刻上前推他:“王爺!王爺!”
他迷濛地甦醒了過來,瞥見蘇語凝,略微蹙眉道:“你怎麼來了?”
蘇語凝一口氣憋在胸口,卻只得道:“王爺,妾身是來接您的。”
“你且去吧,本王還有要事。”淳于成揮了揮手,被侍從扶著起了身,蘇語凝氣憤不已,一時瞥見床榻上兩具赤落的屍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跑出門去。
待她模樣頹唐地回到蘇府時,正見雲霆親自來接蘇菱回府,二人相視一笑,極為恩愛的模樣,雲霆還將披風給了蘇菱,隨後二人相攜離開。
蘇語凝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憑什麼?憑什麼蘇菱能受夫君寵愛,過得錦衣玉食,自己就要被迫去給淳于成料理這等爛攤子?
她一時激憤不已,恨恨進了裡間,越想越是委屈,是以紅著眼走進了容安堂,老夫人見她這般,有些詫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