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初初放晴,可天牢之中還是一片昏暗。
獄卒多少還是顧念著蘇菱的身份,將她關押在一處單獨的囚室之中。
蘇菱對著牆壁,面上沒有一絲神情,不掙扎也不喊冤,靜得彷彿不存在一般。
因著她被說成是妖女,是以這一片根本無人肯來,連獄卒也只是來送了晚膳,而後便匆匆跑開,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彷彿她是什麼吃人的妖魔一般。
良久,蘇菱才略略動了動手指,這情形分外熟悉,就像是被關在梵音宮中一般,可這次成淨抓住了她的弱點,她是重生之人,有許多事是無法解釋的……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女子的聲音還有些熟悉:“讓開!讓本宮進去!你們認不得本宮了?”
她站起身子張望,果然見長寧公主拂開獄卒,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蘇菱忍不住開口道:“皇姐,您怎麼來了?”
長寧掃了眼地上的食盒還有簡陋的床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竟然這般作踐你,你等著,皇姐這就給你報仇!”
一面回身呵斥道:“立刻開啟門!”
獄卒瑟瑟發抖,不敢應承:“這……這不成啊公主,將王妃關在此處,是陛下的命令,奴才等人做不得主,放您進來已經是罪過了……”
“你!”
“皇姐!”蘇菱叫住了她,語氣平和:“讓他退下吧,我有話想同您說。”
長寧瞪了那人一眼,而後道:“還不快走!”
獄卒如蒙大赦,除了這長寧公主,誰願意跟一個妖女呆在一處,想來皇后幾人都是被她迷惑了……
藉著微弱的日光,長寧仔細打量了片刻,略略鬆了口氣:“他們不曾為難你吧?”
“不曾。”蘇菱淡淡道:“我一切都好,皇姐不必擔心。”
長寧點頭:“是了,到底是雲霆派人敲打過,他們沒膽子開罪東宮。”抬頭瞥了蘇菱一眼,繼續道:“菱兒,你也別委屈,雲霆如今也是舉步維艱,母后被軟禁,父皇的人將他看得死死的,是以只能求本宮來瞧你……”
“無礙。”
蘇菱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沮喪,她的夫主,近些時候每每遇到困境,他都不在身邊,雖說有無法推脫的理由,可她到底是女子,到底會失望……
這般想著,蘇菱深吸一口氣,她已經做好了一時半刻出不去的準備,於是仔細回想了一遍,對長寧道:“皇姐,這些日子你千萬別與凝嬪有來往,她的舉止都透著古怪,還有云深,他著實陰險。”
長寧略帶疼惜地看著她:“好菱兒,這些本宮都記下了,你自身陷入困境,卻還惦記著本宮,真是難為你……”
蘇菱看著她一身明黃錦衣,比平時多了幾分妍媚,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皇姐,還有一事……”
“什麼?”
“駙馬可是快回來了?”
這話說得長寧面上一紅:“正是,苗疆那邊的動亂已經平息了,再有幾日他便回來了。”
駙馬三年未歸,她記得前世駙馬歸來之時,在路上被人伏擊,長寧見到的只有一具屍身……
她略略垂頭,刻意提點道:“屆時皇姐可會派人相迎?菱兒想著,若是您派人前去,駙馬定會十分驚喜。”
“這……”長寧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一時有些怔忡:“菱兒,你為何突然……”
蘇菱無法解釋,只得道:“不過是想起素日的事了,菱兒只是希望皇姐與駙馬恩愛和睦。”
雖說有些想不通,但長寧還是應下了,正要叫人來開門進去,卻見周遭走來一隊人,先前放了長寧進來的獄卒已經嚇得破了膽。
“你們是何人?”長寧眯起眸子,氣勢十足:“誰派你們來的?”
侍衛對視一眼,回話道:“公主殿下,是陛下派屬下等人前來,將恭王妃帶出天牢的。”
朝令夕改,長寧一時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下意識阻攔:“你們回去告訴父皇,就說恭王妃病了,挪不了地方,召見也得等日後。”
“對不住,公主殿下,屬下等人只為陛下辦事。”侍衛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更何況,這人放了您進來,本就是天大的過失。”
“放肆!”
她呵斥道:“你們竟敢對本宮不敬!本宮定不會放過……”
不等她說完,幾人便動起了手來,將囚室的門開啟,而後將蘇菱帶了出來,絲毫不顧長寧的反對。
長寧氣結,一直跟著走出了門去,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