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殿下,這就是淳于王妃的屍身。”
夜色漫漫,月光撒在蒼白的骨架之上,透著一股子森冷之氣,雲霆面色不改,仔細打量一陣子,目光落在那斷了一截的指骨上:“這是什麼?”
燕生上前道:“據仵作說,這應當是被重物壓斷的,算是個陳年傷口。”
他眉頭一皺,這裡間有蹊蹺,蘇語凝嬌生慣養,即便是嫁去東萊,也不會鬧得如此出格!
“還有。”燕生將一張信箋遞給他:“仵作還說,這具屍身雖然燒成了焦炭,無法辨認,但身量和頭骨上也能辨認出來,此女應當不過碧玉年華。”
雲霆赫然抬頭,果然與他想的一樣,這人根本不是蘇語凝,她沒有死!
雲靜初入東宮之時便有些熟門熟路,他那時就有些詫異,可因著蘇菱便沒有心思深究,難不成蘇語凝假死逃脫,投奔了雲深等人?
想通了以後,他起身將信箋交給燕生,吩咐道:“走,咱們這就入宮。”
一路進了養心殿大門,正碰見蘇語凝嫋嫋婷婷邁下臺階,見到雲霆,她略帶驚詫地行了個禮:“見過殿下,您可是來尋陛下的?真是不巧,陛下方才睡下……”
“孤是來尋您的。”
“什麼?”他的目光叫蘇語凝有些心驚,但想著自己頂著這張臉,無人能認出來,是以平靜道:“殿下尋本宮有何事?若是本宮能幫上的,就一定會幫。”
雲霆略一點頭:“別吵著父皇歇息,凝嬪娘娘,咱們去御花園詳談吧。”
她欣然應允,路上,蘇語凝不停打量雲霆,猜想是他想與自己合作,亦或是打探雲深的訊息,直到了御花園才開口:“殿下究竟想……”
“沒什麼了不得的。”雲霆默然:“只是想請教您,是否知道謝景其人。”
蘇語凝重重一震,露出茫然的神色:“誰?謝景?”
“就是謝侯的獨子,前些日子他得罪了孤的王妃,孤想請您同父皇說一說,讓父皇嚴懲他。”
她眼神一轉,連連擺手:“殿下,本宮只是個山野婦人,不敢參與此等要事,更何況政事是不準婦人參與,本宮實在不能……”
“凝嬪娘娘不必過謙,認養子這麼大的事,娘娘都能勸服父皇,謝景一事又有何不敢?”
蘇語凝終於明白了過來,雲霆這是有備而來,是以使出了慣用的伎倆:“太子殿下真是強人所難了……本宮是憐惜兄長孤苦無依,沒動旁的心思……”
他蹙眉:“那娘娘就不憐惜孤的王妃?她也是個柔弱女子,被人追趕挾持,實在嚇破了膽,娘娘都不願理會?”
“這……”
“娘娘為何不問問事情的經過?”雲霆話鋒一轉:“聽說娘娘是最心善的,謝景勾結淳于王妃,要將孤的王妃挾持後殺害,您難道都不想幫一把?”
他咄咄逼人,蘇語凝一句話也插不上:“對了,淳于王妃其人,娘娘可認得?”
蘇語凝轟然一驚,僵硬地垂頭:“本宮進京不足一月,自是不知。”
“是孤忘了。”他“好心”提醒道:“淳于王妃,即是蘇家的表小姐,嫁與東萊王爺淳于成,一直與菱兒不和……”
他越說,蘇語凝的手指收得便越緊,卻一直垂著頭,雲霆瞧不見她面上的神情,是以繼續道:“在蘇府之時就多次陷害菱兒,出嫁回到王城以後更是變本加厲……”
“殿下。”蘇語凝突然抬起頭來,面上沒什麼表情:“本宮雖說在東宮住過幾日,可畢竟與您沒有這般深的交情,本宮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著就轉身離開了,雲霆神情莫測地盯著她的背影,漸漸眯起了眸子,這其中果然有些不同尋常的聯絡……
果不其然,在蘇語凝楚楚可憐的勸說之下,皇帝果真將雲深記在了宸妃名下,排行第二,雖說年歲比雲霆大,可無人不是諱莫如深,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皇帝將先皇后的祭禮交給雲深主辦,是日,陰雲密佈,梵音樓前一片寂靜。
雲深將先皇后的牌位請出,用手指細細摩挲,神情無比莊重,還透著絲絲的陰暗之氣。
一旁,皇后緊緊盯著他,心下複雜,終於,雲深將牌位放在桌上,轉頭對皇帝和皇后行禮:“父皇,母后,兒臣已經準備好了,祭典可以開始了。”
皇后回身張望,疑惑道:“雲霆怎的還沒到?”
“雲霆沒到?”皇帝也有些詫異:“怎麼回事?”
“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雲深若無其事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