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凝瞥了眼宸妃,只見她彷彿痴傻一般張著嘴,怔忡地看著自己,心中惱怒,人頭豬腦的東西,真是半點也指望不上!
於是她只能強裝鎮定:“臣妾無礙,不過是今日脂粉用多了些,臣妾有孕,面色難看,不想礙了陛下和各位姐姐的眼。”
“哦?”
皇后極為懷疑:“你竟用這般厚的脂粉?來人,快去替凝嬪整理儀容。”
不等她拒絕,雲兒便搶先浸溼了帕子,替她擦去了面上的脂粉,蘇語凝躲閃不及,面上的紅光被人瞧了個正著。
眾人凝視著她風嫩的面孔竊竊私語,皇后冷冷道:“凝嬪,本宮怎麼瞧著,你這面色還算不錯,就像是尚未懷有身孕一般?”
原本試探的話在她聽來如驚雷一般,遲鈍如宸妃,此刻也反應了過來,連連道:“這怎麼可能?凝嬪妹妹確實是懷了身孕的!臣妾可以作證!”
蘇語凝恨不得撕了宸妃的嘴!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都不如干脆同皇后攤牌了!
果不其然,皇后懷疑之色更深,思忖片刻以後,開口道:“本宮瞧著你這胎有些不穩,那就叫太醫來瞧瞧吧。”
“不必了。”蘇語凝勉強笑著道:“臣妾午時已經請過平安脈了,宋太醫說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擔憂。”
皇后哪裡是這般好應付的人物?她略略蹙眉,一副不滿的模樣:“宋太醫?他入宮時候尚短,陛下就派他來照料你的胎?”
說著連連搖頭,極為大方地吩咐道:“雲兒,去將給本宮請脈的張院正請來,給凝嬪好好瞧一瞧,這般本宮也能放心。”
一句話將蘇語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宋毅是雲深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岔子,可換了張院正,她假孕的事可就兜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本想著叫薊蘭出去找雲深討主意,卻想起了因著蘇菱的事,雲深已經惱了她,甚至連藥都斷了,眼下真是將她逼入絕境了!
宸妃愣眉愣眼,但如何也看出了蘇語凝的為難,想著若是她出了事,自己便少了份助力,於是再度開口道:“娘娘,不必了,凝嬪只是偶感風寒,吃些藥就好了。”
此言一出,蘇語凝簡直要昏厥過去,手指緊緊掐住大腿,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宸妃的腦子是空的不成?
皇后聽了這話更是焦急:“風寒?這怎麼了得?若是吃壞了皇嗣,這可是大罪過,雲兒,還不快著些請人來!這事耽誤不得!”
皇后一錘定音,她再也爭辯不得,眼看雲兒領命踏出了門去,蘇語凝一時冷汗直流,她如今到哪去變出個孩子來!
看著皇后悠哉的神情,蘇語凝將心一橫,今日總不能死在此處!是以她緩緩起身,神情極為茫然,立在堂下直勾勾看著皇后,彷彿著魔了一般。
“凝嬪,你這是何意?”皇后以為她狗急跳牆,輕聲呵斥道:“堂堂妃嬪,成什麼樣子?還不快坐下!”
蘇語凝卻恍若未聞,直直杵到了皇后面前,驚得眾人都成了鵪鶉一般,宸妃反應了過來,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邊道:“夠了,你若是惹惱了皇后,這事就了不得了!”
她卻信手推開了宸妃,力道之大,直宸妃整個人都摔在了一旁,皇后震驚不已,重重一拍桌子:“反了你了!還要在本宮面前動手不成!”
“阿秀。”
一個稱呼令皇后瞬間變了神色,死死盯住她道:“你叫本宮什麼?”
蘇語凝雙目空空,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一般,無意識地喃喃道:“阿秀,你可……想念本宮?本宮與慧合……都很是惦念你……”
眾妃嬪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麼?這不是先皇后鄭長芳的語氣嗎?是以個個毛骨悚然,誰也不敢動彈。
皇后捏緊了衣袖,心中惱怒不已:“凝嬪,你若是再裝神弄鬼,本宮不會輕易放過你,安生坐回去等著診脈,快些!”
她突然偏過頭,咯咯一笑,神情格外瘮人:“祝楚秀,這皇后的寶座,你如今坐得如何啊?這上頭,可還沾著本宮的血呢……”
“啊—”
尖叫聲劃破天際,眼前的場面實在太過駭突,一時間眾人都四下逃竄,蘇語凝突然尖著嗓音吼道:“一個都不準動!”
這話簡直比聖旨還管用,原本形象全無的妃嬪們立刻呆在原地,又驚又怕地看著她,蘇語凝繼續道:“澧朝建國二十載,本宮是第二位皇后,一直悉心照料陛下,守護六宮……”
說著便繞著皇后的座位來回踱步:“可你,就是你,為了滿足私慾,為了坐在這張寶座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