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雲深突然走了出來,對她道:“那我呢?若是我攔著你,你也要去?”
“表哥,您就不能放下這執念嗎?”
雲深漠然道:“放棄?這不可能。”
兩世的仇恨,屈辱,痛苦,如何能說忘就忘?
“可,可恭王殿下和王妃都是好人,求您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鄭家的人?”他勃然大怒,揚手就將茶盞推到地下:“鄭家覆滅,罪魁禍首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皇后和齊國公!本殿下如何能看著他們如此快意!”
鄭清澄哀傷不已:“可是殿下,逝者已矣,鄭家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能尋回燕生,便已經是上天的恩德了,您……您就不要再這般固執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果斷起身,瞥了她一眼:“本殿下警告你,如今對你心慈手軟,不為旁的,只因著你身上還有鄭家的血,你救了蘇菱,也算是對本殿下有益,你既然是鄭家的人,本殿下便不會虧待你,可你若是再敢自以為是,挑戰本殿下,那就是找死!”
說完便拂袖而去,鄭清澄呆愣愣立在一旁,記得從前,他還是那般純淨開朗的少年,匆匆數年過去,滄海桑田,他竟變成了這樣……
“無論如何,殿下,我都會陪著您的……”
這廂,帳篷之中,何秋月的痛呼聲響徹雲霄,一旁的侍婢們都不敢上前,她便呵罵道:“你們都瞎了不成?還不過來伺候本小姐!”
“是……”
無奈之下,眾人上前來,將她扶了起來,何秋月仍是氣憤:“殿下呢?他為何不來看我?難不成是為了那個鄭清澄?”
今日是她非要跟著前來的,近日雲深身邊總是要跟著那個鄭清澄,她便想湊上前去,卻正瞧見一個模糊的黑影,還沒看清楚,就被人重重砸了頭,一時昏厥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腿也被枯木劃傷了。
一時怒上心頭,嘟囔道:“先前是個繡娘,後頭又來了這麼個堂妹,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二皇子府裡擠,真是不要臉面!”
“小姐說的……是……”怕她再鬧起來,侍婢只能附和道:“要不奴婢這就去請殿下過來?”
“去!務必讓表哥過來,就說本小姐醒來,沒見著他,十分憂心。”
“是……”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何秋月有些氣憤,指著外頭道:“她是死了不成?不過是去傳個話,竟這般困難?”
“小姐息怒,奴婢再去瞧瞧……”
侍婢正待出門,卻見一臉冷漠的雲深踏了進來,看著她道:“這裡在鬧什麼?”
見他來了,何秋月心中一驚,立刻擠出幾滴眼淚來:“殿下,您可算來了,讓秋月好生擔心……”
“受傷的是你,又不是本殿下,你擔心什麼?”
雲深半點面子都不給,她艱難地繼續道:“這……可是秋月醒來以後,沒有見著您,便有些……有些心慌,如今便好多了。”
他瞥了眼底下的侍婢,冷笑道:“瞧你又砸東西又罵人這勁頭,也不像是病得多厲害。”
“這……”
竟被他看見了,何秋月咬了咬唇,開始撒嬌:“那……那秋月真的很疼……您看這傷口,多深呢,秋月痛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說著竟要翻開被子,雲深面色一冷:“住手,你還知不知道男女有別?”
“總歸您是要娶我進門的,這身子早晚都是您的,瞧瞧怕什麼?”
這等驚世駭俗之言一出口,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她,偏生她還振振有詞:“難道不是嗎,表哥?”
“你閉嘴!”如今處處都不順心,他本就煩躁不已,更是沒什麼心思與她糾纏,起身道:“罷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本殿下就回去了。”
“哎!”
一聽這話,何秋月立馬拉住他:“表哥您去哪?秋月……秋月害怕……您不如就留在這裡吧。”
雲深忍無可忍,大喝一聲:“荒謬!你瘋了不成?立刻鬆手,你若是閒此處住著不順心,本殿下就將你連夜送回何府去!”
說完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何秋月面色通紅,重重向後一倚,卻扯到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啊!”
侍婢們連忙上前替她檢視,她磨著牙道:“都是這幫小妖精勾引的表哥,他從前從未這般對我!你們給本小姐等著!”
月明幾淨,蘇菱脫了險,可雲霆卻一直守在她身邊,片刻不肯放鬆,寧景琰看了眼憂心忡忡的汾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