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有睡？”凡塵聽見動靜回頭，就瞧見莊蓁蓁端著燭臺立在堂屋。

“許是外頭雨聲太響，我睡不著便起來了。”莊蓁蓁的目光有些閃爍。

凡塵走到火堆旁邊，伸手摸了摸淋溼的部分——入手潮溼還是沒有幹。

瞧他不說話，莊蓁蓁一時間有些怔愣。想要和凡塵聊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等雨停了，走不到半日便會到一個鎮子。”凡塵看著燒的正旺的火堆，漫不經心的說著，“我出家時的道觀就在那裡。”

莊蓁蓁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冷不丁被嚇得一顫，輕輕吐出一口氣之後，好奇的問：“那道士出師大概要多久啊？”

“道士還要出師麼？”凡塵有些好笑的問。

她自知說了蠢話，羞愧的吐了吐舌頭：“不，其實我是想說，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還俗了？”

“你是不是太閒了些？”凡塵的側臉在火堆的照耀下，變得有些晦暗。

莊蓁蓁也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閒事了，為什麼非要逮著人家的過去不放？她微微低頭：“倒也不是，就是突然想了解一下你。”

“嗯。”凡塵不鹹不淡的應道。

她突然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這樣被拉得很遠。莊蓁蓁咬了咬嘴唇：“我以後不問就是了，你不要生氣。”

“嗯。”凡塵微微點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莊蓁蓁覺得自己呆在這裡太不識趣，便捧著燭臺回了自己的屋子。

雨下了三天三夜，凡塵也這麼跟莊蓁蓁呆了三天三夜。

“幸好這雨停了，不然我可就要發黴了。”莊蓁蓁看著外面的太陽，高興的收拾起了東西。

凡塵只是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沒有接她話的意思。

自從那天莊蓁蓁提到了他的過去，凡塵就再也沒有笑過，也變得不愛說話起來。莊蓁蓁只覺得自己這次委實過分了，一直想找一個機會道歉。

可每次看見凡

塵那面無表情的臉，她就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

“你收拾快些。”就在莊蓁蓁走神的時候，凡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叫她不由得一陣欣喜。

“我馬上！”莊蓁蓁飛快的應著回了頭，可瞧見的卻是凡塵離開的背影。

她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就是問了一句過去麼？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散去？”

“把你嘟嘟囔囔的閒情逸致，放在收拾東西上可以麼？”凡塵顯然是等的不耐煩了，冷冷清清的問道。

“好了好了，這就過來。”莊蓁蓁以為自己的抱怨被聽見了，心虛的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看上去像是生怕被丟下似的。

等她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凡塵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就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頭。

“小氣包。”莊蓁蓁在他身後比劃了幾下，小跑著追了上去。

許是凡塵加快了速度的緣故，莊蓁蓁覺得自己才走了沒多久便到了。

“真的不到半日哈。”莊蓁蓁自顧自的找著話題，此刻的她還“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兩個人就那麼肩並肩地站在鎮子的邊界上。

凡塵聞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者看出了他眼中的冷漠，心裡難受的厲害。

這人怎麼還氣著呢？這麼繃著就不累麼？

“你，對不起嘛！以後我都不問你的過去了，行不行嘛？”莊蓁蓁哼唧著去拽他的衣角。

那聲音有些嗲嗲的，聽得凡塵麻了半邊身子，他僵硬的轉過腦袋：“好好說話。”女人啊，還真是麻煩吶！

“你不生氣了，我就不再哼唧。”莊蓁蓁眼睛亮了亮，威脅滿滿的盯著他說。

瞧瞧，我還真當你是油鹽不進呢！

“我沒有生氣。”凡塵生硬的走在前面，仔細去看好像有些順拐。

莊蓁蓁捂著嘴巴偷偷笑了一陣兒，才裝作正正經經的說：“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

這話倒是叫凡塵鬧了個大紅臉，生怕莊蓁蓁發現，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走了不一會兒，他的神色就嚴肅了起來：“你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後面，不許亂跑聽見沒有？”

聽他的語氣難得這般，莊蓁蓁也不由的正經起來：“你這是發現什麼了？”她順著凡塵的目光望去，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那個地方空蕩蕩的。”凡塵屏住呼吸，好半響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對啊，這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