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沒有等到莊蓁蓁的回話,卻也不惱:“不知姑娘又是……啊,不知姑娘……?”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問她。問什麼?問你怎麼這麼殘忍?問你剛才去了哪裡?
他斟酌了一會兒措辭,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又是經歷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悲傷?”
莊蓁蓁在他猶豫的時候,飛快地捋了捋自己地思路,一會兒只要死咬著,自己只記得被人從馬車上請下來,不就可以了麼?
“那個,我好像聽車伕說了我的名字,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她做了一個回憶的動作,看上去跟回憶差不多。這還是無意間發現的——白桃的小習慣……
凡塵愣了一下,不是說這位姑娘很是單純?這怎麼不僅殺人狠厲,就連撒起謊來,倒也真像那麼回事兒?
他先前很是同情她的遭遇,如今卻有些不知道如何同她交流了:“那個,你,你不用緊張,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不如……不如你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天色已晚,把你一個姑娘家扔在這裡,我會很愧疚的。”
莊蓁蓁皺了皺眉,心道:這人怎麼一上來就讓自己跟他走?可若不跟他走的話,自己好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姑娘?姑娘可有哪裡感覺不舒服?”凡塵見她不說話,頓覺自己有些唐突了。
哪有一上來就問一個不認識的姑娘,你要不要跟自己走的?這怕不是要被當成紈絝子弟好一陣打?就當凡塵覺得,莊蓁蓁大概想要殺了自己的時候。
她才冷不丁開了口:“啊,我,在回想我的名字。應該,應該是叫做莊蓁蓁。為什麼在這裡,我不記得了,只知道他們不讓我進澧朝的王城,之後就把我送到這裡來了。”
“這麼奇怪?你是……”凡塵皺著眉頭,這失憶症可不是說的就能夠得的,看來這小妮子的修為尚淺吶。
“啊,我,我就是,就是隻記得這些了。要麼就是
受了驚嚇,等我想起來了再告訴你。”莊蓁蓁見他那副表情,覺得他應該是在懷疑自己,連忙補道。
這小丫頭倒是會甩鍋,凡塵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剛才衝撞了你。不過,姑娘還是跟我一塊兒離開的好。這個地方不太平。”他伸出手,示意莊蓁蓁拉住他的手。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握上他的手。凡塵等她站起來就鬆了手,心裡忍不住就琢磨了起來:此女的舉止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手上也有繭子,摸上去像是才磨得,只有薄薄得一層。難道這姑娘還學過規矩?
凡塵的內心被疑慮佔據,走路的速度也慢的很。莊蓁蓁不遠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路無話。好在往東萊去的路上,離這裡不遠便有一家驛站。
兩人均是灰頭土臉的,邁進了店家大門。店小二甫一見倒是驚豔了一下,那個小姑娘的長相算是極好的!就是這二人滿身的灰塵,就免不了令人深思了。
“兩位客官,小的我先跟你說一聲,這點裡頭可只有一間房了,而且床還小。若兩人不想委屈,那便換一家去吧。”他耷拉著眼皮,轉著手裡的杯子,一副“你愛住住,不愛住就滾”的模樣。
凡塵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問莊蓁蓁:“姑娘覺得如何,還能不能撐得住?不行我們就換一家。”其實他打心裡不樂意,畢竟往下一家走還要兩三個時辰。
“聽公子的。”莊蓁蓁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完全沒有想要計較的意思。除了雲霆以外,她自然是不願意與他人同住的。
可是眼下的這般情景,自己算得上是無依無靠的,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若是離開眼前這個人,誰知道之後會遇見什麼呢?不若過了今日,便回去取銀錢回來,免得遭人唾棄。
“……”凡塵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再怎麼說這姑娘也是上頭的人,總不能委屈了人家。於是便問那小二:“你這邊可還有空餘的其他房間?”
那小二這次是連話也不說了,就在心裡鄙夷著這兩個人,他煩躁的搖搖頭,喝了一口茶水。
凡塵眯了眯眼,這此從自己的生意有了些起色,王城裡的人可沒有幾個敢和自己擺譜的。他很不高興,便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那,小爺我有的是銀子,快些給爺空出一個房間來。”
“哎呀,我的財神爺啊!不知道是您大駕光臨,小的真是有失遠迎。”這小二一下子就換了一副嘴臉,變得格外殷勤起來,“兩位客官這邊請,這邊請。”
他絮絮叨叨的,把兩人領到了桌椅前:“兩位可要吃些什麼?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爺爺您別太跟小的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