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宵宮之中。
宸妃正在來回踱步,不時朝門外張望,似乎極為焦灼,侍婢送來了茶水,險些撞上她,被她呵罵了一通,盡數攆了出去。
“娘娘息怒,這些沒生眼睛的實在不值得娘娘動氣,奴婢這就叫人好生料理她們。”
紅菱不住地安撫著,可宸妃還是鎮定不下來,看著窗外天都快亮了,憤憤道:“那丫頭死了不成?不過是送個信,怎的這般磨蹭?”
“許是慎刑司此時把守森嚴,還需花費些時候……”
宸妃終是忍不住起了身,吩咐道:“替本宮更衣,本宮要親自出去瞧瞧。”
“這……”紅菱猶疑道:“娘娘,您若是親自出面,只怕會招人耳目,您先別急……”
“本宮能不急嗎?”宸妃惱火了起來:“如今何家一天不如一天,皇后壓著本宮,不叫本宮見著陛下,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一切都晚了!”
說著便準備朝外走,可巧碰上了回來報信的侍婢,一把抓住人道:“如何?凝嬪說什麼?”
侍婢被她捏得生疼,也不敢反抗,只得道:“回娘娘,凝嬪說,如今時機到了,若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娘娘就可以動手了。”
“好。”她微微揚起頭:“祝楚秀,你給本宮等著……”
片刻以後,宸妃浩浩蕩蕩帶著一行侍婢朝長春宮行去,守門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派人拉到了一邊,徑直走了進去。
雲兒聽見聲響,匆匆趕了出來:“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皇后娘娘正睡著呢,若是攪擾了……”
“讓開。”宸妃只覺心中有火在灼燒一般,已經派人去養心殿送了信,不多時,皇帝就會趕過來……
匆匆推開雲兒,宸妃同侍婢大呼小叫著進入了寢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雲紋花幔帳之中睡著人,飛羽在外間坐著,見她來似乎並未有什麼驚訝之色,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宸妃娘娘,母后已經歇下了,您有事明日再來吧。”
宸妃的目光在床榻上轉了轉,看著飛羽道:“此事事關重大,公主還是別裹亂了,快將皇后娘娘喚起來!”
似乎聽見了響動,皇后悠悠轉醒,起身道:“這是怎的了?為何這般吵鬧?”
見人醒來,宸妃輕咳一聲,而後道:“皇后娘娘,這幾日臣妾日日都派人盯著凝嬪,聽見她嘟嘟囔囔,說您是……是暗害慧合公主的兇手……”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發矇,宸妃這是犯病了不成?青添白日的,直直衝進寢居說皇后是兇手,簡直可笑!
皇后自然惱怒,呵斥道:“荒謬!你撞邪了不成?凝嬪因著欺瞞陛下已經被抓起來了,你竟還信她的話?”
“陛下先前對凝嬪的態度娘娘也看在眼裡,說不準凝嬪便真是先皇后轉世也說不準。”宸妃故意激怒皇后:“凝嬪說,慧合公主夭折之時陰魂不散,一直就宿在長春宮,如今正在床榻上看著您呢……”
“嘩啦—”
皇后撩開簾子,被飛羽扶著走了出來,怒道:“宸妃,你可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臣妾自然知道,臣妾也不願相信,如今有個法子可以驗證,凝嬪說您的床榻下頭會有一隻女童的繡鞋,是慧合公主留下的,您若是願意驗證,讓咱們翻找一番,若是沒有,自然能證明您的清白了。”
“翻找?”
皇后冷笑道:“什麼翻找?本宮看是平日裡對你太過縱容,以至於此!凝嬪一句話,你就敢來本宮這裡鬧騰,若是凝嬪說藏在地下,你是不是還要把長春宮拆了!”
“皇后娘娘如今百般推脫,可是心虛?”
“啪—”
一個巴掌重重打在了宸妃面上,直將她打得有些發矇,皇后冷冷道:“混賬東西,滾出去!這長春宮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宸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捂著臉道:“娘娘怎麼對臣妾都不要緊,如今要緊的是慧合公主的事,娘娘,若是被冤魂纏上了,那可不是說笑的……”
說著便刻意對身後的二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侍婢立刻到床榻邊上摸索,皇后阻攔不住,批手便將一個茶盞摔在了地上:“你們瘋魔了不成?”
片刻過後,二人收了手,對宸妃搖了搖頭,宸妃詫異不已:“這怎麼可能?你們再好好找找!”
可無論如何翻找,別說是繡鞋,就連條絲絹都沒有,宸妃心中翻騰不已,她藏的地方是絕對沒有人會動的,如今怎麼不見了?
“如今你告訴本宮,你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