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蘇語凝還是敗下陣來,頹然坐在一旁,揮手道:“來人,將玉奴帶出來。”
“是。”
雲深瞥了她一眼,不再開口,帶著瑟瑟發抖的玉奴走出了宮門,蘇語凝恨恨盯住他的背影,恨聲道:“雲深,你等著,本宮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
“娘娘……”春櫻扶住了她,低低道:“咱們還是聽二殿下的吧,如今咱們只能指望他了,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成了大業,屆時該如何是好啊!”
“受制於人怎麼可能有出路!”
蘇語凝咬牙切齒,幾近發狂:“如今就被他壓了一頭,真成了事,他不再需要本宮,說不準會有什麼下場!你當本宮是傻的不成?”
“可……”
“夠了。”她冷冷盯著春櫻:“本宮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別痴心妄想了,寵妃他都能輕易捨棄,更別說是你這個小小侍婢了,若是他想料理了本宮,為了掩人耳目,你定會給本宮陪葬!”
春櫻怔在原地,半晌不語,蘇語凝微微揚起頭來,低聲道:“不成,若是任由他欺辱本宮,日後就沒有出路了,本宮絕不能坐以待斃……”
翌日一早,蘇菱和雲霆剛起身,白蘭便進來回稟:“殿下,王妃,昨日來的朱堂夫婦正在前廳等候。”
“這麼早?”蘇菱訝然:“昨日他們並未回家?”
“正是,可見的確有些急切。”白蘭替她整理衣衫,雲霆點頭道:“昨日他們定然是住在了城中。”
朱堂夫婦如此熱切,讓蘇菱也有些動搖,她是被雲深的做派嚇著了,誰都不敢信任,興許這對夫婦是真心對阿寶的……
二人簡單整理一番,便去了前廳,朱堂和周氏見了二人,立刻起身行禮,而後道:“叨擾殿下,王妃,奴才和賤內昨日沒有回家,想著今日再來看看這孩子,讓他與奴才熟絡些。”
他神情極為真誠,白芍也將阿寶帶了過來,他幾次蹲下身子逗阿寶,面上都是疼愛之色,若是不知,還以為這是阿寶的親爹。
蘇菱躊躇片刻,正待開口,卻見周氏朝阿寶伸出了手,笑容也極為溫和,可蘇菱卻瞧見她手腕上帶著一個鐲子,花樣繁複,雕工細緻,上頭還鑲著寶石,極為尖銳……
孩童肌膚幼嫩,若是帶著這樣的鐲子去抱孩童,一不留神就會劃傷,周氏既然渴望為人母,難道這些都想不到?
她蹙起眉頭,繼續盯著,阿寶被周氏抱在懷中,許是因著認生,很是茫然,倒也沒有哭鬧,朱堂對雲霆行禮道:“殿下,這孩子與奴才投緣,賤內也喜歡得緊,若是方便,今日能否帶他一同離開?”
眾人一聽,心頭都有些難過,白芍更是揪住了袖口,雲霆斟酌片刻,開口道:“如此也好,來人,將燕生叫過來。”
“是。”
不多時,燕生便上前行了禮,瞧著眼前的情形,也明白了今日是要將阿寶送走,上前接過他,輕聲道:“日後可要聽話,平平順順長大,聽見了沒有?”
阿寶對這個救了他性命的人極為依戀,將小臉緊緊埋在他衣襟之中,不肯抬頭,燕生心中一陣陣抽疼,但到底還是將他送到了朱堂手裡,拱手道:“這孩子是我救回來的,日後就勞煩您好生待他了。”
“這是應當的。”朱堂抱著人,對雲霆行禮道:“殿下,天色不早了,奴才這就啟程回去了。”
“好。”
雲霆看著滿眼不捨的蘇菱,將她攬入懷中,隨後道:“王妃可有什麼話想說的?”
她直直盯著周氏道:“有勞周夫人,阿寶是個乖巧的孩子,請您多多疼惜。”
周氏滿口答應,夫婦二人千恩萬謝地出了府,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白芍忍不住抹了把眼淚,燕生抬眸看了她一眼,嚅囁著沒有開口,蘇菱安撫般地輕拍了她一般,眾人這才回到了裡間。
出了城門,夫婦二人便下了馬車,周氏長舒一口氣:“天爺,真是嚇死個人,那王妃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人心底裡一樣。”
“少說這些沒用的。”
朱堂左右打量一番,將阿寶緊緊抱住:“如今好算將人帶出來了,只要將他順順當當交給二殿下,咱們就回去過太平日子。”
“如今瞧著還怪可惜的……”周氏摸了把阿寶的小臉:“只是保命要緊,他是留不得了。”
許是聽懂了二人的話,阿寶突然哭鬧了起來,手腳不斷撲騰,朱堂立時捂住了他的嘴,恐嚇道:“小聲些!若是再嚷,就將你丟到池塘裡淹死!”
“真是聒噪,咱們快回去吧,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