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夫人陰陽怪氣道:“王妃和語凝過節不小,您會有如此好心,特地去祭拜她?”
老夫人便是越老越偏執,蘇菱也有些無奈:“的確如此,孫女不敢欺瞞祖母。”
“罷了,那孩子命苦,嫁到了東萊,又回了王城,本以為在身邊便能照拂些,卻沒想到,竟……竟燒死了……”
提到蘇語凝,那可真真是挖了老夫人的心肝了,一時間竟流下淚來,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淚眼婆娑,看得蘇菱也心頭髮酸:“祖母,表妹……”
“得了,王妃不必裝作好心,當初她嫁去東萊之時,或是被陛下降罪之時,你能攔上一攔,她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此言一出,蘇菱的疼惜之情突然冷了下來,淡淡道:“祖母以為孫女是什麼人?同樣是蘇家女,表妹不敢,孫女便敢去抗旨?”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明知語凝心儀恭王殿下,卻處處不肯退讓,害得她與恭王錯過,如今你這錦衣玉食的日子,說白了都是從語凝那搶來的!”
屋子裡靜謐非常,蘇菱周身的血液慢慢凝結,從未,自出生以來,她知道老夫人偏心,是以從未奢望過老夫人會對她們姐妹另眼相看,可沒想到,親人之間竟也有親疏冷暖,並且能傷人到如此地步……
見蘇菱這般委屈,白蘭忍不住替她開口道:“老夫人,王妃如今懷著身孕來給您請安,身子沉,您不如讓她先坐下……”
“呵,這般金貴的人物,就不該到我老婆子的屋子裡來,免得委屈了您!”
長者不尊,不近人情至廝,她們主子在東宮裡可是頂頂尊貴的人物,恭王殿下更是成日裡哄著捧著,不敢讓她受半點委屈,這樣的人,竟在自家祖母面前受盡指責,還是拐著彎罵人那種,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蘇菱突然道:“祖母,孫女自打嫁了人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是我的總歸是我的,別人奪不走,這門親事,是上天賜予孫女的,無論從前還是往後,孫女都配得上,並且絕不相讓。”
這番話明顯忤逆了老夫人,盛怒之下,她竟拿起一個茶盞朝蘇菱丟了過去:“不知廉恥!蘇家怎麼教出了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女兒!叫你母親過來,讓她看著你,好生反思一番!”
“祖母不必遷怒母親,近些年母親因著我已經受盡了您的指責,一切朝著孫女來就是了,孫女在這聽著。”
老夫人撐著起了身,一雙渾濁的眼睛在她面上轉了轉:“生得不錯,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哪裡及得上語凝半分?不知禮數,如今還敢在自家祖母面前叫板,真是長了能耐!如今成了恭王妃,便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場面僵持,正趕上蘇謹言和顧睿英回來,瞧著蘇菱面色青白,蘇謹言立刻上前道:“祖母,菱兒可是您的親孫女,如今還懷著身孕,您為何對她這般苛待?”
“苛待?”老夫人呵斥道:“你們兄弟姐妹三人沒一個省心的,尤其是你,祖母替你打聽了多少安安分分的世家千金,你都不要,非要陪著這個不知禮數的丫頭胡鬧!”
這火無名便發到了顧睿英身上,她咬了咬唇,沒有開口,只是似嗔非嗔地看了蘇謹言一眼,他心知自己的妹妹和意中人受了委屈,拱手道:“祖母,您對菱兒和英兒有成見,她們實則都是心懷坦蕩的女子……”
“她們就是一丘之貉!老朽活了這麼大年歲,見過多少人,還看不透她們?”老夫人冷哼一聲:“不過是藉著皮相蠱惑世人,不值什麼。”
這般輕蔑的態度讓顧睿英驚訝不已:“老夫人,我便罷了,可菱兒是蘇家的嫡女,怎的就得了您這麼一句話?她還懷著身孕呢!”
如今老夫人瞧誰都不順眼,見顧睿英頂撞,更是將氣都撒在她身上:“你懂什麼?鄉野之地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在你們那窮鄉僻壤,稱你一句小姐,可在這王城,你什麼都不值!”
顧睿英磨牙道:“便是在窮鄉僻壤,也沒見過您這等嘴毒的祖母,真是受教了。”
“你!”老夫人氣急了:“天爺,你若有眼,就用這些混賬的命,將我的語凝換回來吧!就算老朽求您了!”
“祖母!”
蘇菱與蘇謹言齊齊出聲,這話聽起來,便說是仇人也不為過,顧睿英氣得心頭狂跳,脫口而出:“您那個乖順又有才情的語凝沒死,就在這王城裡活得好好的,可她從未想起您來!”
這話一出口,顧睿英只覺痛快非常,蘇謹言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住口,老夫人怔了怔,回過神以後,指頭都要戳到顧睿英面上:“真是長了能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