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生等人匆匆追到巷口,發現人已經不見蹤影了,是以咬牙切齒道:“他定然想回東宮,你們去東宮周圍守著,抓到他立刻帶回來!”
“是!”
侍衛匆匆分散開來,而一旁的木桶之中,燕生死死摟住男童,心中盤算著,如今東宮是回不去了,梁將軍府上又實在遙遠,只怕還沒等他們到達就已經被逮住了……
打定了主意,他儘量放輕了嗓音對男童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童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著他:“阿寶。”
燕生抓住他的手,低低道:“阿寶,你別怕,一會兒咱們就離開這裡。”
“好。”
阿寶乖巧地被他抱在懷中,燕生四下打量,見無人跟隨,是以匆匆朝西邊奔去……
這廂,審完了馬峰,雲霆默默思忖著,心中越發感覺這事有可能,依著雲深的性子,如今江浙已經是一團亂麻,根本從中撈不到半分好處,眼下只有捨棄了他們,才能不被父皇起疑……
正想著,寧景琰匆匆走了進來:“殿下,王城裡來人了。”
雲霆蹙眉,一面起身朝外走,果然見門外立著個一身便服的男子,仔細一瞧,竟是宮中的內侍趙滿。
此人不比全盛在皇帝面前得臉,可素來會進些讒言,搬弄是非,算得上是皇宮裡的“二總管”。
一見雲霆出來,趙滿神情誇張地迎了上去:“哎呦,恭王殿下,如今見著您好好的,老奴死也瞑目了。”
“有勞趙公公記掛。”
雲霆的態度不冷不熱,這種小人,他根本不屑結交。
“唉,自從殿下您出了事兒,陛下那頭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是以派了老奴前來,可今日又得知了二殿下的事兒,是以不敢耽擱,立刻來了這節度使府。”
原是皇帝派他來的,卻不想趕上了雲深被刺,雲霆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默默思量著,若是雲深說了些什麼,趙滿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如何能放過?
是以雲霆開口道:“趙公公一路風塵僕僕,定是十分辛苦,景琰,帶趙公公下去休息。”
“是!”寧景琰反應迅速,忍著不適上前拉住趙公公的手臂:“後院裡十分寬敞,我這就帶您過去安置……”
趙滿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他的手,一臉愁色:“老奴知道殿下這是好意,可老奴身負皇命,如何能安歇?您還是帶老奴先去瞧瞧二殿下吧。”
“這……不急於一時,二殿下正睡著,您等等……”
寧景琰死命拉扯,可趙滿根本不吃他這套,沉下面色道:“寧公子,您這般推三阻四,不讓老奴見二殿下,是有什麼圖謀不成?”
此言一出,寧景琰也有些動怒,但還是忍著道:“不過是擔心公公疲憊罷了,怎麼就成了圖謀不軌?”
“那就請寧公子帶路,咱們去二殿下那瞧瞧。”
話已至此,寧景琰回頭看向雲亭,見他微微頷首,這才不情不願地道:“趙公公這邊請。”
到了雲深屋中,原本“昏睡不醒”的雲深卻緩緩睜開了眼,趙滿大呼小叫地撲了過去噓寒問暖,極盡狗腿之能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躺著的是他親爹呢……”寧景琰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地轉向雲霆:“殿下,這……”
雲霆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別出聲,而後上前道:“趙公公,人也見著了,咱們就先出去吧,別攪擾了二弟歇息。”
“唉……”趙滿一面嘆氣,一面依依不捨地起身:“這場景真是叫老奴心酸,二殿下,您好好歇息,老奴過會兒再來瞧您……”
正待離開,雲深卻突然捂著腹部,緩緩開口:“趙……公公留步,本殿下有話要說。”
雲霆心下一頓,正待阻攔,卻見趙滿猶如惡狗撲食一般,死死護在床邊:“二殿下,您儘管說,老奴聽著呢。”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雲深白著一張臉,艱難道:“公公,皇兄,刺傷本殿下之人,就是江浙的長史馬峰,他近些日子經常來節度使府,還總是挑撥本殿下與皇兄,尤其是皇兄墜崖那幾日,本殿下拒絕以後,他便惱羞成怒,偷偷潛入節度使府,刺傷了本殿下……”
這話的確與眾人看到的場景極為符合,可雲霆直覺這並非真相,二人的話相比起來,倒是馬峰更為可信。
趙滿聽了簡直坐不住,激動地道:“這如何了得?這如何了得?二殿下可是天家骨肉,區區長史,就敢對二殿下動刀子,這分明就是在藐視天家!這人直該千刀萬剮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