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手一揮,將此事一筆帶過,祭典完成後便離開了,妃嬪們也三三兩兩散去,皇后攜著蘇菱的手要出宮門,卻被雲深攔住。
“母后能否讓兒臣與長嫂說兩句?”
他神情莫測,皇后看得一陣心悸,將蘇菱死死掩在身後:“辦祭典也是個費神的活計,你也回去歇息片刻吧。”
聽了這話,雲深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怎麼?母后怕兒臣活吃了人不成?”
蘇菱伸手輕輕扯了扯皇后的衣袖,皇后卻無動於衷,死死盯住雲深:“本宮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菱兒,包括你。”
“呵。”他輕笑一聲:“若是兒臣想傷人,只怕如今長嫂不會站在這裡,兒臣沒有太多耐心,請您讓開。”
“母后。”蘇菱柔聲道:“無礙,這裡來來往往多的是宮人,二殿下不會對兒臣做什麼的。”
皇后仍舊憂心忡忡:“可……”
“請您相信兒臣。”
蘇菱眼中都是光芒,雲深要對付的人是皇后,方才沒有得手,如今皇后在此處,會比她更危險!
一面吩咐侍婢道:“妃嬪們還等著母后呢,快扶她回長春宮吧。”
皇后在侍婢的攙扶之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雲深面色不善,逼近她道:“你當你自己有幾條命?竟敢替她擋罪?”
“母后是無辜的。”
她微微揚起面孔:“二殿下在信箋上動了手腳,本王妃瞧出來了,若你不攔住,等到一張燃盡之時,本王妃便會裝昏,將祭典攪亂。”
“哈哈!”雲深怒極反笑:“好!好算計!倒是我小看了你,還是個有勇有謀的!你就那麼相信雲霆?”
“自然。”她毫不猶豫:“他是本王妃的夫君,有何不信?”
“那你為何出府獨居?”
一句話成功讓蘇菱頓住,她偏過頭去:“這是東宮的家事,與二殿下無關。”
雲深幽幽湊近:“上次的話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引以為戒?若是你二人當真堅不可摧,你為何要出府?留在他身邊已然讓你痛苦了,為何不及時抽離?”
她漠然道:“二殿下這是何意?除了殿下身邊,本王妃還能去何處?”
話音剛落,雲深的眼神就變了,一步步逼近她,低低道:“你的選擇並非只有他一人,若留在東宮讓你痛苦,為何不能到我身邊來?”
蘇菱果真叫這話驚著了,回眸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看著蘇菱雙眸之中自己的影子,明有些出神:“你我才是同樣的人,你只有到我身邊來,才能一世無憂……”
“別說笑了。”蘇菱重重打斷了他:“我是雲霆的妻子,你不該存有這種妄想。”
雲深咄咄逼人的反問她:“什麼是妄想?重生難道不算是妄想?難道你我沒有經歷?血淚一世換來今生,你竟忍心再受一世折磨?這就是你想要的?”
蘇菱後退半步,冷冷盯著他:“留在殿下身邊,我甘之如飴,今日的話我權當沒有聽見,你走吧,日後若是再敢對母后動手,我絕不會放過你……”
“若是沒記錯,那人的名字叫紀衡澤,如今快瞎了,是與不是?”他突然沉下臉:“送去東宮的的確不是什麼解藥,再耽擱些時日,便是浦生也救不了他了,據我所知,這人對蘇家大小姐很是要緊。”
言語之中的威脅簡直不言而喻,蘇菱憤怒不已:“你!你簡直可惡!”
“隨你怎麼說。”雲霆輕飄飄來了一句:“你若是聽從了我的安排,那我便派人給他醫治,若是你不聽,那就隨他去吧。”
蘇菱衣袖之下的手顫抖不止,姐姐的淚眼,紀夫人的哭聲,還有紀衡澤不知真相的笑容,像是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閃過……
“菱兒。”
熟悉的嗓音響在耳邊,下一瞬,蘇菱就被人攬在懷中,她抬起眸子,正正與雲霆對視,眸中的光華似乎要灼傷她的眼。
雲霆一手攬住她,抬眼看向對面之人:“二弟可還有事?若無事,孤便帶王妃離開了。”
雲深冷笑道:“二弟?你叫著可還順口?”
他面上波瀾不驚,一雙眸子如冰般透著寒氣:“澧朝的二皇子,宸妃娘娘的養子,孤稱為二弟有何不可?路都是你自己選的,這孤管不著,但你若是再對王妃出手,便是窮盡一生,孤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便帶著蘇菱下了祭臺,雲深隔著一片香霧,看著二人的身影,突兀地笑了一聲:“那咱們便走著瞧,看她到底會到誰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