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沈襄南宮兩人身後的是兩個高大漢子,與南宮說話的漢子長得好不威武,三十四五的年紀,生的豹頭環眼,燕頜虎鬚,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穿一直領對襟的褙子,胯下掛著把朴刀,竟然是位禁軍。
跟在禁軍漢子身後的是位瘦小漢子,雙眼靈動無比,腳下輕巧無聲,一身皂衣直綴,沒在禁軍漢子身後很容易就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哈哈,南宮兄弟出來逛夜市呢?”
禁軍漢子大踏步走了過來,爽朗的笑著帶著一股軍人的熱情豪邁。
“是啊。”南宮述笑著略一回頭,發現沈襄笑吟吟的望著對面這兩個漢子,遂側身一步將沈襄讓了出來:“先生,這位是天武軍馬軍軍使劉長宇劉大哥。”
“先生??”
劉長宇的目光隨著南宮的話轉到沈襄身上,沈襄頭戴披雲巾,一襲白布道服鬆鬆散散的綴在身上,腳蹬文王履,鞋口處又綴上一條尺長皂線絲條,以示與世俗之鞋的區別,手上吊著一隻酒葫蘆,渾身上下暈暈乎乎的醉意,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瀟灑的隱士還是飄逸的俠士。
“家中一位長輩。”
南宮看到劉長宇眼中的迷惑,可他也不知道如何介紹沈襄,想來想去他想到正銘來,正銘都比他要大上十幾歲,而沈襄是正銘的師叔,兩位六七十歲的老人的師弟,絕對可以稱之為是自己的長輩。
“哦,長輩。”
劉長宇從南宮的話中感覺到他的真誠,遂一整身正式的向沈襄一抱拳。
沈襄伸手按住劉長宇抬起的雙手,笑道:“休聽他聒噪,什麼長輩不長輩的,來來來,因我到一個去處。”
劉長宇抬了抬手臂,在沈襄輕飄飄的手掌之下,他竟然沒有抬動,心下頓是一驚連忙笑道:“好好,是那個去處。”
沈襄的動作雖然顯得不是十分的禮貌,卻偏偏對了劉長宇的胃口,生性豪爽的他還真的是不耐煩這些俗禮。
“知道西面那裡有好的刀劍出售。”
沈襄手向西一指,大致的為劉長宇劃出一個界限來。
“西面,哈哈,那裡你們不知道嗎?”劉長宇向沈襄手指的地方一望,隨即笑了起來:“那裡是浚儀橋下,哦,我想想。”
說著劉長宇掐指算了起來。
站在劉長宇身後的瘦小漢子咧嘴笑了一聲道:“今天正是十八日,浚儀橋正是每月五次開放萬姓交易的時間。”
“哦,對對對,我這不是正算呢嗎。”
剛算到一半的劉長宇放下手哈哈的笑了起來。
“萬姓交易??”沈襄和南宮迷糊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走進帝都那裡知道帝都的這些風俗呀。
劉長宇顯然清楚這些,笑著拍了拍南宮的肩頭:“南宮老弟你是不知道啊,在帝都浚儀橋下的萬姓交易是很大規模的,人山人海的百姓在這裡買來賣去的,在橋上皆是飛禽貓犬之類,珍禽奇獸,無所不有。在橋下上一側皆動用什物設彩幕,洗漱、鞍轡、都是弓劍、時果、臘脯之類。在橋下另一側則是筆墨紙硯、繡作、花朵、珠翠頭面、帽子、絛線之類。在外圍還有花鼓百戲,說書雜耍。”
說笑著劉長宇一指街上行人笑道:“你沒看,街上人多出許多嗎?幾乎都是奔萬姓交易去的。”
“哦,我知道了,那裡有大集市,速去,速去。”
恍然明白的沈襄仰起手拉著劉長宇就往那奔去,力氣之大,高大粗壯的劉長宇竟然身不由已的被沈襄拉的跑了起來。
“同去,同去。”
劉長宇無奈的笑著回首叫了起來。瘦小漢子和南宮看著他的無奈也忍不住笑著跟了過去。
浚儀橋是棟單孔敞肩型石拱橋,名為敞肩型是因為石橋兩端肩部各有二個小孔,不是實的,故稱敞肩。橋身呈圓弧拱形,橋面過渡平穩,車輛行人非常方便,橋下河道寬敞可容兩艘船並列而過。
當沈襄他們站在橋下的時候,望著橋上橋下人來人往如同海水潮起潮落般,都不禁的呆住了。
“我的乖乖,我一輩子似乎也沒見到過這麼多人啊。”
南宮連連咋舌叫道。
沈襄望著前面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高聲叫賣絡繹不絕的聲音,轟的一下,整個人的神識彷彿脫身而出,騰空而起,霎那間將整個場都遮蔽下來,人生百態莫不盡收眼底,凡塵俗世瞬間從心底流淌。
這就是凡間螻蟻的生活,有苦有甜,有悲有喜,可無論是好是壞都是一生,都得過這一生。
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