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深尚未感受到小徒兒的異樣,只倒是遂了她的願如今開心了。以前他不喜與人親近,可是如今這小徒兒養了五年,她喜歡親近自己,而他又習慣了她的親近。雖然小徒兒已經十三了,可是在他的眼裡,仍舊是那個喜歡抱著他的大腿蹭、長不到大的女娃娃。楚雲深將稍稍彎腰,將小徒兒抱在懷裡,在外頭吹了這麼久的風,若是生了病,又要哭鼻子了。容錦安安靜靜的窩在自家師父的懷裡,腦袋蹭著師父的衣襟,心裡甜蜜的不得了。‐‐她親了他,師父沒有生氣,所以……還是師父還是喜歡她親他的吧?&iddot;想嫁給師父的念頭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直壓在自己的心頭,越來越重,重到她喘不過氣。可是她是明白的,他倆是師徒,書上說:師父是不能娶徒兒的。可是……師父不是一般人,他從未拘泥與這些,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與她同榻。容錦嘆了一口氣,看著鏡中自己的容顏,雖然師父沒有誇過她長得好看,可是她看著自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和鼻子,還是頗為滿意的。她長得不算醜吧。這一日,熄了燈,容錦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她悄悄的轉過頭,見自家師父安靜的閉著眼睛,便將自己的被褥掀開,小心翼翼的鑽到自家師父的懷裡‐‐師父的懷裡最暖了。可是她一動,身側之人就察覺到了,她的手一下子被緊緊握住,耳畔傳來她家師父低沉悅耳的聲音:&ldo;阿錦,莫調皮。&rdo;容錦膽子小,可是眼下卻也不怕了,她縮了縮脖子,又湊了過去,極為熟稔的抱住身側之人的窄腰,嬌氣道:&ldo;師父,徒兒冷。&rdo;楚雲深猶豫了一會兒,又察覺到他手心的小手確實冰冷,便伸手將她抱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如今她披散著長髮,頭上已經沒了那兩個小包子,可是摸上去還是很順手,&ldo;現在可以睡了吧?&rdo;師父沒有拒絕她,容錦的膽子愈發是大了一些,語氣急促道:&ldo;師父,徒兒……徒兒……&rdo;&ldo;怎麼了?&rdo;&ldo;徒兒喜歡師父,等徒兒長大了,嫁給師父好不好?&rdo;她低著頭,將想要說的話一股腦兒悉數吐出,心跳如鼓,耳根子更是燙得厲害。楚雲深一愣,片刻才聲色無瀾道:&ldo;阿錦,以後不許提這個。&rdo;&ldo;為什麼?&rdo;容錦沒有想到師父會是這樣的反應,抬起頭看著他,屋內太暗,她看不清師父的臉,可是卻還是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睛,如一貫的神色淡淡。&ldo;你還小。&rdo;楚雲深亦是驚訝於小徒兒的心思,可是娶她這事,是他從未想過的‐‐她只是他的小徒兒。在他的眼裡,她一直是個需要被他照顧的孩子。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說服她,容錦顧不得這些,抓著自家師父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處摁,一字一句堅定道:&ldo;師父,徒兒不小了,徒兒已經是大姑娘了,再等兩三年,就可以嫁人生子了。&rdo;掌心的柔|軟讓楚雲深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將手撤開,言辭嚴厲道:&ldo;你再說這些,為師就將你逐出谷去。&rdo;師父不要她了……容錦心頭一空,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她只是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可是師父卻因此不要她了。也對,她一直以為她的師父疼愛她,五年了,就算是養一隻小貓小狗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的師父,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冷冰冰的。他雖然把她照顧的很好,可是卻從來沒有對她笑過。容錦默默將身子轉了過去,眼淚一下子就留了出來。‐‐師父不會娶她。&iddot;自那晚之後,容錦就搬到自己的房內,晚上沒了師父在身邊,她自然是睡不著的。雖然那一晚的事情,師父沒有提,可是就像是她心裡的一根刺,隱隱泛疼。她想嫁給師父,師父卻生氣要將她趕走。這一日,從未有外客的流音谷來了客人,容錦從房內出來,就見一個一襲白衣的美貌女子站在師父的身側,看著師父澆著院子裡的花。那姑娘長得好看,白衣勝雪,體態婀娜,更是如仙子一般。二人的身側是大團大團的花,有幾隻小鴿子親暱的飛到白衣女子的手心處,啄著她手心的穀子。‐‐那是她的師父,她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