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樹下，又從懷中掏出了另一本口熟的《三聖治易經》，並食指和中指二指為劍，腦袋起樣兒隨之一晃，口中唸唸有詞：

“一陰一陽之謂道……”

至於書中的意思，文字功底本就不紮實的他，又豈會理解？

什麼“煌煌天威”之類的讖語，這幾年來只是覺著讀著琅琅上口，並且能讓他心安就夠了。

這就好比從小便只能聽其他夥伴們描述“父愛”，自己並不見得體會得多深刻，但他就是很心滿意足了。

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那又如何？

他好像天生絕不自憐。

如此朗讀一段時辰，便是正午了。

得，該打道回府了。

是，老孃是“溫柔”了些，小几歲時也曾下定決心不回去，但好歹熬不過肚子餓啊！這，就實在是很尷尬。

就在他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原路返回時，晴朗的天空突現驚雷，甚至連烏雲都沒有——

天空一道耀眼且巨大的紫青閃電一瞬而過。

楊慢慢瞳孔中的雷影瞬間臨近！

“不會是劈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

這道天雷便“頑皮”般地繞過樹梢，不偏不倚，正中楊慢慢的眉心！

幾頓過後，再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聲響！彷彿連地上的石板也被這聲響顫了幾顫！

華都城的路人不約而同被這晴天驚雷一震，沒有後續便不再在意了。

而這道天雷對劈中的主角——

很有影響！

從人間常理來說，全身焦黑，生機盡滅。

通俗的說法，好像死了？

這是一件很小几率發生的事，機率小到接近不可能，但是它就是發生了。

換句話說：

或許這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被雷劈的少年領悟到了那份超出人體極限的痛楚後，漸漸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

“這就嗝屁了？”

良久，楊慢慢屍體旁邊，突兀地閃現出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袍男人。

男子周身泛光，似帶著“神性”光輝給人一種並不真切的空靈感。

若是細看，這個男人的顏值的確很高，白皙的臉蛋上寫滿了英俊。

“不妙啊，看來這畫卷又該撕了……”

“讓我來看看你識海里有多少輪迴印記……”

說話間，同樣的位置閃現出一頭兇猛且漂亮的大虎。

“惡尊停手，這方世界還有轉機。”

“想必你看得出來，此方畫卷裡天宮崩殂，眾仙也早已一一隕落，如今偏偏出現了一頭人魔，還有何轉機？”

只見老虎的左眼變成了陰陽眼，周邊以他為中心天地瞬間為之變色，身後有無數星辰黯滅黑洞席捲，那場景竟是駭人至極，一幅實打實的滅世之象！

白袍男子大叫一聲“不好”，右眼變成了跟白袍一模一樣的陰陽眼，試圖抵擋住對方的“滅世”之舉。

二者僵持不下。

“數不清有多少個輪迴了，畫卷在變，宇宙在變，你從沒有。”

“我與你以善惡之名，再賭一次。”

“好啊。”

……

不知過了多久，楊慢慢焦黑的屍體竟然新生，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衣服卻依然破爛不堪。

躺在地上的少年慢慢甦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望向天空。

這一次，他彷彿看到了與之前不一樣的天空：

白雲依舊，湛藍處卻有無數條透明的條狀“氣流”無規律地上下飛竄，宛若小蛇或游龍遊走於四周。

大道無形！

大象無聲！

這，便是道嗎？

神棍少年慢慢起身，用手去輕輕觸碰空氣，若有所思。

“你沒事吧？”

一聲嗔叫打斷了他的思緒，來者正是方才在帥府聽他“講道”的小女孩。

如夢方醒的他，這才發現全身上下衣衫不整破爛不堪，連屁股都走光了！

“小姑娘你聽我解釋……”

而那小姑娘見狀又怎會聽他解釋，臉一紅，扭頭就跑。

今日真是撞了邪了！方才沒記錯的話自己約莫是被雷劈了！

若是換了旁人，內心恐怕早已波濤洶湧澎湃不已了，可奈何這鬥雞眼少年本就是神棍心性，此刻竟是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