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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好氣地走過去關窗子,反問道:“你說呢?你有病是不是?”

“關著窗自然會很溫暖,”他在她的身後悠然地說,“可是別忘了,任何空間都有通風透氣的必要。”他頓了一頓,又平靜地道,“心也是一樣。”

伊楠怔住了,扶著窗的手僵在那裡。半晌,她才扭過臉來看他,眼神逐漸柔和。

他眼裡的調侃和油腔滑調早已蕩然無存。他沒有走近她,隔著清冷的風,她聽見他低沉的嗓音緩緩又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用遊戲的心態去看這個世界……還有什麼過去是忘不了的?”

伊楠在他清亮的眸子的注視下,轉頭望向遙遠的星空,不禁想起小時候自己特別喜歡和爺爺一起睡在夜空下辨認星座。同一星空下,她還能找回童年時的那種清明平和的心境嗎?

她一覺睡到自然醒。

這天是週六,伊楠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而是仰面躺著,緩緩睜開眼睛。

上午九時的陽光燦爛如金,透過窗紗執著地投入眸中,她不覺眯起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刺眼的強光是因為陽臺的窗簾沒有拉上。

昨晚,孟紹宇離開之前建議她就這樣拉開窗簾睡一覺試試。他正經得像個心理醫生,讓伊楠覺得好笑。

“如果沒有安全感,就想想隔壁的我,你一敲牆我就過來了。”他微笑著如是說。

伊楠剛想反駁他——兩家根本不是共用一堵牆,當中隔著一米左右的大空隙,她若真有什麼事,把牆敲穿了他也未必能感覺得到——但轉念一想,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竟然會跟著他的邏輯走下去!她能有什麼事呢?

她也很震驚。也許,人果真會有很多東西是無法隱藏的,就像她未曾想過閉塞的陽臺其實是自己閉塞心靈的一種表現,而孟紹宇卻察覺到了。難道真的是旁觀者清嗎?

她從來都不是膽小鬼,她放不開的不過是自己的心而已。

事實證明,她一夜無恙,睡得死沉,連夢都沒有光顧。

伊楠翻身下床,走上陽臺,逐一開啟窗子。清新的空氣很快滲透進來,晨起的微涼讓陽光一曬,已是無影無蹤。

伊楠側頭望了望鄰家的陽臺,沒有孟紹宇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酣夢中。

這是她第一次在晨光裡打量他住所的一隅。陽臺很乾淨,沒有窗子或者別的任何障礙物,維持了交房時的原樣,陽光和微風可以肆無忌憚地穿行;靠左手邊,擺了一張小圓臺和兩張藤椅。這個小區的陽臺都設計得格外寬敞,即使置了傢俱也不顯擁擠。

她不禁思忖:他會和誰坐在那裡暢談閒聊?

她正喝著牛奶,酒店來了電話,說臨時到了一個旅行團,人手不夠,要她立刻過去。

途:靠近(10)

伊楠匆匆喝完牛奶,換了衣服就出門。

她等電梯的時候,一身運動裝的孟紹宇從樓梯走了上來。見了她,他目光定了定,彷彿有些陌生,但很快就恢復了自如,笑嘻嘻地道:“氣色不錯,看來睡得挺好。”

伊楠對他友好地笑了笑。經過昨晚,她見到他時有了幾分親切感。平心而論,他若是真誠起來,的確可以讓人覺得很舒服。

她注意到他額上有一層薄汗,遂問:“大清早的,你跑哪兒忙去了?”

“晨練啊!”他作勢原地小跑了兩步,反問道,“你呢?穿得這麼光鮮,準備去赴約?”

伊楠的心情很好,一邊朝電梯裡走,一邊點著頭開玩笑道:“正是,見男朋友去,拜拜。”

她在電梯裡轉了個身,面朝外站著。等了片刻,門遲遲不關上,她訝異地探頭出去察看,不曾想孟紹宇的頭也向這邊伸來,兩人差點兒腦門兒相撞。原來他的手指始終按在電梯按鈕上。

伊楠嚇了一跳,皺眉道:“你又搞什麼?”

孟紹宇緊抿著唇,顯得很不高興,“這話得我問你。”他下巴一揚,有些不客氣,“你出來,咱們好好說清楚。”

伊楠先是詫異,繼而笑了,站著不動,“您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不就昨晚一起吃了頓飯,聊了幾句嗎?又沒怎麼著,他還真的順竿往上爬了?!

他的眼睛忽然深邃起來,令伊楠捉摸不透。她很快收起微笑,淡淡道:“麻煩你鬆手,我趕時——”話音未落,她眼前有陰影赫然晃動,還未來得及驚撥出聲,就被他老鷹捉小雞似的給拖了出去。

伊楠在他面前一貫自詡有淑女風度,此時被他這樣像物品一樣拎來拎去,一張臉頓時因為羞惱而漲得通紅